而今庆恒一倒,丰源既接手便要借着这股东风取代他,甚至是直接超越庆恒。
当然,这样做一来是他们丰源银子的储备足够多,二来着银子也确不是从丰源出的,兑完了也不心疼。
章掌柜这几日一直暗中接触着吕夫人。
吕夫人可不是好糊弄的人,即便知道十二郎手底下捅的窟窿不少,但钱庄可是生蛋的鸡,若丢了岂能再回来。
然若不是昨儿夜里闹得那一通,吕夫人已是焦头烂额,今天一早他们官人又叫人往汝南郡王府泼粪,叫喊还钱。
如此一来直叫吕夫人心疲不已,不得已放下庆恒,给了银子尽叫丰源随便处置去。
此时不大做文章更待何时!
见有人拿交子兑银,章掌柜也不二话,当即叫人排好队伍,他亲自坐在案前给人处置。
只要那人手上的交子确和庆恒的账对上,当即叫伙计数出银子来,当着大伙儿的面称好交过去。
那麻利得比平日里取银子还快呢!
前头那个说要将银子转存丰源的还是章掌柜专门请来的托儿,后来还真得了不少人的信任,将银子转存到了丰源。
只一个时辰,兑银就十万多两,转存丰源的比这个数更高。
众人就看着一箱箱银子运来,一箱箱银子运出去,当真叫人啧啧惊叹,此丰源东家的义举怕是说个十天半个月也说不完。
此挤兑风波峰回路转,杜娘子都差点儿没落泪。
她都几乎做好损了这二百两银子的准备了,谁道杀出来一个丰源,可叫她将心放在了肚子里。
二百年银子若都兑出来她自个儿也拿不走,路上只怕也不安全。
杜娘子便想着先兑五十两出来,其他的也同别人一般转存到丰源账上。
连翠娘也跟风,说是一会儿也在丰源开个户去,她好将存在别处的银子挪去。
唯独柳云清看得透丰源的营销手段,不得不承认这背后出谋划策的人是个极有本事的,处置起来真是抓住了用户的痛点。
这下一来,丰源不仅能得了庆恒原有的客户,连带着将别家的钱庄也一并挤兑了去。
只是不知这背后的人做这样大的动作,可能承受同样的风险,他们东家若无些根基,只怕不好对付同行的倾轧了。
不过既然来了,柳云清也打算在丰源开个户去。
甭管丰源也好还是从前的庆恒也罢,她都不算很信任的,一贯喜欢将钱分成几份搁在不同的钱庄中。
如此即便一家出事,也不至于叫自己的心血全军覆没,便是银子追不回来也不那么心疼。
前头兑银子的倒也快,除了章掌柜之外,还另有两个账房也一块儿负责着,约莫等了半个时辰就到了杜娘子她们三人。
章掌柜抬头一瞧,顿认出了左边那个不施粉黛,五官有些英气的女子是谁。
官人早发话了,还叫人认了柳娘子画像,叫他们见着了务必恭敬着,不能怠慢了去!
谁道柳娘子竟也差点儿被庆恒害了。
嘿!
早知道他今儿就不该手软,割吕夫人的肉算什么,得敲骨吸髓才是!
只见章掌柜也顾不上兑银了,腾的站起来朝柳云清拱手。
“这不是清溪书坊的柳掌柜,快快里头请,您要兑多少银子我给您送去就是了,您一个娘子捧着银子招摇过市也不安稳。”
“来来!里边请,这日头也开始热了,我叫人给您买些饮子来。”
说着,下头的伙计们就掏出庆恒的钥匙,极有眼色地开了门请三位一道进去,买饮子的茶点的,前后四五个伙计招呼。
这架势可引得众人对柳云清侧目不已,不知道的还当柳云清在丰源存了几个亿。
柳云清也一头雾水呢,三人半推半就的坐在了庆恒的雅间中,见章掌柜亲自给她奉茶,柳云清岂坐得住,连起身客气道。
“章掌柜实在客气,将我等请来不知所为何事,您莫不是认错了人,我从前不曾见过您。”
章掌柜笑笑,因着柳娘子身边还有另两位在场,话倒不能说得太通透了。
“我不过是替我们东家办事儿的,岂能劳您记我这起子人,是我们东家特意吩咐的,您是东家可信赖的好友,我们怎么招呼您都不为过。”
一说这个柳云清就知道这丰源的东家是谁了。
原来是赵大官人啊,怪不得手笔这样豪横,做事全然不怕得罪人。
“原来如此,可是叫我沾光了,只是我今儿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我们听说庆恒出事,陪着杜娘子来兑银罢了。”
“我原不知你们东家是谁,见您说言信义二字便忍不住想开户存银了,而今知道了更是不犹豫,也不劳烦章掌柜招待,我们且办了就走,看外头您今儿可得忙呢!”
“在这儿我先恭祝您和丰源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