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砚夜里可吃饭了?家里今儿刚包的包子,里头有野菜馅儿和肉馅的,胡辣汤也趁热喝,身上发了汗才放心。”
赵承砚即便是这样狼狈了,伸手捻包子也仪态好得很,只是从没有在谁面前只穿中衣吃东西,略不好意思,便只露出了一只胳膊,另一只手还死死攥着被子。
“刚刚云清说要奖励的东西就是这个吗?”
柳云清失笑,竟还记着呢,她轻轻摇头,也捡了个包子陪着吃一会儿。
“不是,你先吃饭,等吃完了我自拿来给你。”
赵承砚听话了,垂睫认认真真小口小口吃着手里的包子。
包子个头不大不小,皮薄馅大,柳云清一顿也不过至多吃两个,再来一碗汤也就够了。
平日里也不见赵承砚胃口多好,许是哭累了,也许是颇合他胃口,竟一口气吃了五个,篮子里一个没剩,胡辣汤也喝了一整碗,柳云清都怕他吃积食了不克化。
她岂敢再给人弄什么新奇的玩意吃,忙递来山楂茶给人喝。
“要不那新奇的改日我再给你弄,我只怕你夜里难受。”
赵承砚摇头,捧着山楂茶小口小口抿着:“我不撑,以前无论是在宫里还是在府上,规矩多,从来没叫我吃饱过。”
“这包子我吃得新奇,从来没尝过野菜馅的,便忍不住多吃了些,也才知道这吃饱的滋味是什么、、、、、、”
天爷!
赵大官人再多说一句柳云清都要哭,这可怜的娃,都过得什么日子。
不就是一口吃的。
吃!必须吃!
今儿给人少吃一口,她夜里都睡不着觉!
看着柳云清风风火火出了厢房,赵承砚忍不住抿唇笑了,心里头酸酸涨涨的,怎么鼻尖子也开始泛酸?
他抽了抽鼻尖儿,强忍着将泪憋了回去,且不知小妖怪知道他在娘的肚子里就将自己的兄弟给“吃”了,会不会还待他这样好?”
他整日在心里叫着云清小妖怪,其实他是那个妖怪才对。
这天下哪有他这样的,任谁听了都要害怕疏远他,原他还恨郡王和吕夫人,而今、、、、也没甚资格去恨了。
对着云清,他也只有这副模样,才能讨得人几分可怜。
正难过着,外头又传来柳云清的脚步声,赵承砚振作起来望去,见人手里捧着一个浅口的碟子,上头卧了一团子雪。
“快尝尝,就这么一点儿了,吃多了可要腻的。”
赵承砚忙双手接了过去,被子也顾不上扯了,他端详再端详,瞧着像是夏日里吃的酥山,可又不见酥山的冰凉,这团子雪几乎没甚重量似的,一勺下去就能戳了盘底。
赵承砚舀了半勺放入口中,浓郁醇厚的奶味瞬间在他的口中漾开,细品又是丝丝缕缕的甜,都不必抿就化成汁儿淌进肚了。
只一小坨奶油就将赵大官人哄得惊起不已,眼睛都瞪得微圆,柳云清忍不住轻笑,挨着赵承砚坐下,替他裹紧了身上的被子。
“怎么样,还算新奇吧?”
赵承砚被奶油糊得张不开嘴,只不住的点头。
然材料也不过是今儿买来哄妹妹和雨平几个的,只剩了一点儿,赵承砚三两口吃完还意犹未尽。
“这是什么制成的,说是奶又不似奶,这样绵软的口感我从未尝过。”
柳云清朝他卖关子,哄小孩儿似的逗他。
“那阿砚得先告诉我今儿发生了什么,我才告诉你这东西是怎么做的好不好?”
赵承砚抿了抿唇且犹豫,偏他手里还捧着那碟子,怎么瞧怎么可怜,柳云清都不忍心了。
“罢了罢了,你不愿意说我就不问了,只是你既说我们是投缘的好友,难过时也总该叫我替你分担些,待你什么时候想说了我就听着。”
柳云清接过他手中的盘子正要拿去,谁道赵承砚却拉住了她的手,低着头,长而柔顺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神色。
柳云清干脆蹲下身来,看着从未这样紧绷忐忑的官人。
“云清可曾听说过,有女子身怀两子,其中一个将另一个吃掉的事儿,也不是吃掉,就是、、、、、那孩子自己也不知自己做了什么,但生下来只他自己成活,另一个兄弟则没了命。”
这问题够奇怪的,赵大官人身边也没个女眷,自不是他的孩子成了这般,那这说的必就是赵承砚自己了。
虽是奇怪,但对打二十一世纪来的柳云清来说,这事儿却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儿。
“听说过啊,这有什么奇怪的。”
柳云清替赵承砚拢了拢头发,许是被赵承砚传染了,她做猫儿时赵承砚就喜欢边给她梳毛边说话,而今调个个来,她也忍不住一些小动作。
赵承砚的头发养得好,又密又柔软,拂过去像缎子地顺滑。
赵承砚惊奇地去看她:“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