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道正发愁,就有这好事寻上门来。
“柳娘子,我这地界多好你知道的,屋子院子都宽敞,我也不跟你要多、、、一个月八两你看可好?你要是觉得贵了,我可以再叫我家良人给你搭上几个书架子、多宝格。”
董娘子真是个实在人,柳云清还想着她前头铺垫了那样多,可不得狮子大开口。
谁道只八两一个月,院子里还有一口井,以后煮水都不用叫伙计去别处挑了,真真是赚的。
柳云清没急着应下来,既是人家祖宅,她要改动哪处总得先说清楚才是,免得价格谈好旁的又不妥了。
“董娘子先不急这个,你知道我想扩大书坊吧,你们家的院墙我是要敲掉一面的,里头的陈设也得改,堂屋和东屋打通,这你可舍得?”
董娘子连连点头:“自然舍得,虽说是祖宅,但中间我家良人也请人修盖过几次了,早不是原先的样子,只井口那边的枇杷树劳娘子细心照顾些。”
说到这儿,董娘子略有些面热:“那是我家良人在我们成亲时种下的,年年结的果子又大又甜,这以后,果子便也都是柳娘子的了。”
看着院子里亭亭如盖的枇杷树,上层的果子已经变成好看的暖黄,柳云清再无二话,直接点了头,开口就要租下五年,先一次付清半年的租金。
“董木匠怎么说,这样行吗?”
董木匠是个憨实的黑糙汉子,坐在白皙柔美的董娘子身边,活像是她家的长工。
他挠了挠头,有些口吃:“都、都听俺娘子嘞,柳娘子看看有啥要不,打院墙、打书架子,俺都能干!”
柳云清笑了笑,再一问,这才弄明白这宅子是谁的祖宅。
这年头入赘的郎君多是一副不满憋屈的样子,在家伏低做小,对着旁人又是另外一幅嘴脸,难得有像他们这般如此恩爱的。
柳云清从前同他们来往不多,如今相处起来倒也舒坦,柳云清也不烦二家了,将余下的事儿交给董木匠去。
待同他说好图样子算钱的时候,董娘子又拉着柳云清说起话来。
比之刚才,这会儿却显得有些不大自在。
“柳娘子,那打柜子和桌椅的钱能不能折换成你们书坊的书册笔墨?上个月我陪大郎去过一次应天府,那边的价也不便宜。”
这有什么不能的,账上银子不多,付了半年的房租也紧巴巴的了,能用货抵再好不过。
董娘子让予她那一树的枇杷果,她自然也予人方便,给了个友情价去,还叫小满给了大郎好些红票,叫他开业那日也过去热闹热闹。
董木匠端得是人糙心细,且支着耳朵听着自家娘子那边的动静。
知道柳娘子如此客气,他做活更是细致,还叫了几个帮手来,务必不能耽误了柳娘子的生意。
后头干着活儿,前头也忙碌了起来。
听说打折消息的学子们果真蜂拥而至,便是不缺的文房四宝的也忍不住囤上一些。
柳云清和小满几个几乎要招架不住,不得已,连账房孔先生和云溪也一道给主顾们包东西,收钱。
如此竟还有些没挤进来的,且说明日一早再来。
末了,书坊里的笔和刀纸竟卖空了,连墨锭子也只剩下价高的几块儿,书册也搭着红票卖出去二十来本。
云溪算账算了三遍都不敢相信,就这么两个时辰,竟就卖了将近九十两银子,再加上白日里的已是一百两有余了。
这一天净赚四十两!
从前她只觉得是小娘子的钱好赚,胭脂水粉、布料首饰,甭管价格高低都能赚不少。
她出去买个绸发带还得十文八文的!
谁道书生们也不遑多让,出手厉害着呢!
看着云溪那小财迷样,柳云清忍不住笑了起来。
叫小满带着伙计去老书坊库里拿货,而后吩咐云溪快些回客店寻阿娘和小妹。
忙了一日了,再为了些铜板子不吃饭可不成。
“姐姐,你不跟我一道走吗?”
柳云清朝她摆摆手:“你先回吧,不必等我吃饭,我到外头办些事去,晚些再回。”
云溪也没问姐姐办什么事儿,在她眼里,姐姐再厉害不过,以前为生意奔走也是常事,便也没放在心上。
目送云溪离开,柳云清脚步一拐,往保康门方向去了。
嘿嘿,在外头吃腻了,她准备回家找赵大官人蹭顿好饭去。
不过想自己还欠着人家救命之恩呢,便是个小猫咪,她也不好意思每每空着手回去。
街上夜市正热闹。
现煎现卖的羊白肠,叉在高炉架子上烤制的猪仔,还有用大锅熬煮的卤下水、、、、、放眼望过去多是卖肉食杂嚼的。
当然,中间也不少叫卖饮子酒水的,还有孩子们喜欢的糖人点心。
稍宽敞些的地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