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婆子见柳云清如此反应,就知道她是有心要拿下了,立刻改换神色要带着柳云清过去相看。
柳云清知会了云溪一声儿,就这么跟着吴婆子出了门。
生怕柳云清跑了似的,明明就三刻钟的脚程,吴婆子硬是出了两个子儿叫街上驴拉的板车捎她们过去。
还别说地段是真的不错。
顺着南门大街一直走,御街东边就是书坊,再往西走约莫半刻钟到果子行,进到后面的芍药巷子第一家就是那宅子了。
或许是因为临着街的缘故,这宅子的大门就比旁的大上一半,进去了更是别有洞天。
西角挖着一方小池,蜿蜒的河道很自然地将宅子一分为二。
前头是一间厅堂并两间小屋,过了月亮门则是内院,内院每间并非小而精致的,门窗都开的阔,采光十分不错。
靠东的院墙处还栽着两颗果树,小小的亭子立在一侧,狭窄的河道环绕,想来若不是疏于打理显得荒芜了些,这个时节的景致当是极不错的。
整个宅子要比柳宅大上一圈,若真能买下来,小妹也不会整日无聊地只刨土搭泥屋了。
只是这样好的房子,这样好的位子,只才要二百六十两银子,看来这房子名声跟她一样坏透了。
“还请吴婆子解惑,这宅子到底有什么问题,这样贱卖竟都无人问津。”
吴婆子轻叹:“还不是有那坏心的做局,坏了这儿的名声。”
原来这宅子的主家是前头街上开茶楼的,能买下这宅子用心设计可见其财力。
只是自去年开始,他家的茶楼的厢房中总是出现怪声,还吓着不少主顾。
自此,他茶楼闹鬼的名声就传开了,偏生这时候家里的小儿子又胎里弱,生下来就夭折了,外头就流言四起,说他是做了亏心事被鬼怪缠身。
如此谁还敢上他的茶楼吃茶听曲?
即便主家知道是同行陷害也无可奈何,连亏损了几个月,他便转手将茶楼卖给了不知情的外乡人,带着妻儿回了乡下,宅子也托吴婆子卖去。
“外头都说这宅子风水不好克主,才建了不到两年就惹得主家破财亡子,可要我说什么克不克的,人有个能安身立命的地方就是福气,这样的好宅子有多少人还住不上呢!”
只怕这话柳大娘子听得刺耳,吴婆子又连忙解释。
“柳大娘子勿怪,并非我故意给你难堪才带你来的,只是您银子只有这些,又想离书坊近些,就只有这处了,不然我再带着您去别处看看?”
柳云清摇摇头,心说就这儿了。
“您老人家说得对,什么克不克的,要真是克,我这天煞孤星的克夫命可跟着宅子绝配!”
吴婆子苦笑着连连摆手:“您可不敢这么说,什么天煞孤星,柳掌柜给娘子挑的郎君哪有一个好的。”
“您是有福之女不入无福之家,如今好了,娘子以后必能遇着好郎君的。”
柳云清笑笑,什么好郎君,自己的日子是自己过出来的,指望着旁的都白搭。
不过这些话就不同吴婆子说了,省得再吓着她了。
“这宅子我有心定下来,您今要是不忙,劳烦您去附近的小摊子喝点儿饮子歇歇脚,我将我阿娘和妹妹们接来,若是她们也觉得好,咱们今日就把契书签下到官府做个见证。”
“早些银货两讫,你我也都早些放心。”
这话可叫吴婆子乐坏了:“娘子真是个爽利人,也罢!那十两银子我也不同娘子争了,就二百五十两,一个子儿也不多收你的!”
能给免了十两银子,她也不好叫吴婆子太吃亏,之后还有用到人的地方呢。
“那敢情好!如此这十两回头我私底下给您,您再帮我个忙,请些得力的小工伙计将房子好好修整修整,我阿娘的嫁妆和些个零碎也叫他们招呼着搬来,省得我操心。”
吴婆子一口答应下来,也不叫柳云清忙活,她使了几个子干脆雇了个板车,叫人将柳家的娘子们都接来。
再耽搁一会子,只怕官府就要下值了!
齐氏风风火火的来,痛痛快快的答应。
只是心头还稍有些介意,便叫柳云清去请个僧人念念经,她心里也就没甚疙瘩了。
宅子就这么买了下来,柳云清点爆竹请僧人念经的动静不小,街坊和路人都好奇来看。
如今柳云清也算是汴京名人了,才几个时辰竟就有瓦子艺人给她编了唱词。
夸柳云清是百年难见一女子,先是为救父报官,又大义灭亲,差点儿被亲爹打死,而后不惜为孝道同父打赌,当真是一波三折,叫人听得津津有味。
瓦子倒是也想将赵大官人英雄救美唱进去,可谁敢编排赵大官人,便只归咎于柳云清的智慧化解。
眼下见又是这位娘子买了凶宅,众人议论归议论,然细听竟没多少难听的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