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不安，害怕...随着那团火焰在我心底的不断燃烧，这些情绪也在不断的朝外涌现...”沈月深吸了口气，“而且，我总感觉...这些情绪并不是本质，那火焰所燃烧着的...是别的什么东西。”

“那是...让我感到无比熟悉的东西...”她沉声说着，手中宽大的镰刃微微的握紧。

“让前辈感到熟悉的东西？”苗诗涵稍微愣了一下，有些惊讶的追问的道，“是什么？”

沈月沉默了一下，随后轻轻的摇了摇脑袋，“抱歉，我也不知...”

“你知道的。”沈月的脑海之中，一道平静的声音忽然响起。

“诶？”沈月的眼睛微微睁大，手中镰刀挥舞的动作都稍微停顿了一下。

“月葵前辈，怎么了？”心灵通讯之中随即传来了小星询问的声音。

“嗯？没事...我只是忽然有了些头绪而已。”沈月连忙回应道，“让我稍微想一下。”

“哦，这样啊。”小星虽然感觉沈月的语气稍微有些古怪，但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她也就没有再继续多问。

而沈月则在脑海之中有些惊喜的说道：“你醒了？伤势没问题了吗？还有你说的我们知道是什么意思？”

脑海之中的声音有些无奈的说道：“你的问题太多了。”

“快点回答，现在情况紧急！”沈月十分不客气的说道。

沈月脑海之中响起的声音，正是那沉睡了多时的另一个自己。

男人的声音沉默了下来，沈月也并没继续催促，他知道对方此时应该正在消化沉睡期间的记忆。

没有让沈月等待多久，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他轻声的感叹了一句，“你这段时间的经历还真是丰富...”

并没有继续说下去，男人转而开始回答起了沈月之前的问题，“不用担心我的情况，好不容易睡一觉，我现在感觉很精神。”

“至于那团火焰燃烧的究竟是什么，那确实是我们最熟悉不过的东西了。”他的声音稍微停顿了一下，随即用有些复杂的语气轻声的说道：“那是...悔恨啊。”

“过去的日子里，它不就是这么一直折磨着我们的吗？“

“悔...恨？”沈月微微愣住，随即脸上也露出了有些复杂的神情，“原来是这样吗？那也难怪...那团火焰能够一直燃烧下去了。”

毕竟，自己所悔恨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啊。

对夏的死去感到悔恨。

对兽潮之时自己没能让所有的市民都免于死亡而感到悔恨。

对之前让魔女逃脱，从而导致事情发展到今天的地步而感到悔恨。

对自己当初能活下来而感到悔恨，对自己原本打算丢下小星独自死去而感到悔恨，对这么多年以来自己对女儿的亏欠感到悔恨...

这些沈月所悔恨的过往，有些至今都没法遗忘，有些已经渐渐的开始释怀，有些则正在逐渐蔓延。

但不管如何，它们就那样一直堆积在她的内心深处，不断的发酵，沉积，变成漆黑发光的油料。

而如今...这份油料，被魔女的法则重新点燃，化作了汹涌的火焰，就那样炙烤着沈月的内心。

“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两个沈月同时轻声的说道。

......

“还真是...相性极差的对手啊...”沈月苦笑着的感慨道。

“老师，想到什么了吗？”听到了她的感慨，楚安语在心灵通讯之中询问道。

“嗯。”沈月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不远处那扇动着自己那燃烧着的蝶翼的魔女。

“这个魔女的能力，大概是激发和放大目标心灵之中的悔恨，后悔的事情越多，那在心中燃烧的火焰也就越炽烈，直到最后...那火焰所带来的情感，便会完全的吞没理智。”

“居然是这样吗？”苗诗涵低头思考了一下，随即也明白了之前小星和楚安语的情况究竟是怎么回事。

而她也很快便想明白了，沈月的那句“相性极差的对手”究竟是什么意思，看向了沈月的目光不由得稍微带上了些担忧。

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沈月转头对着她露出了一抹温和的笑容，“不用担心，我已经想到办法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其实也很简单，只要...我不是我就好了。”

她的话语让小星和楚安语都露出了有些不解的神情，反倒是苗诗涵在愣了一下之后，很快的反应了过来。

“那样也可以吗？”她有些惊讶的问道。

“应该可以的。”沈月点了点头，随即有些疑惑的看向苗诗涵，“我本来以为诗涵你会阻止我呢。”

毕竟，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如果要完全发挥自己的独有魔法，一定会对她的身体和本相都带来强烈的负担。

按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