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
朝参之后,襄王最先禀奏:“启奏太后,陛下,各地藩王都上了请罪的折子,主动退给百姓土地。有的还为百姓提供耕牛,种子等。”
朱祁镇心中冷哼。
特么,早干嘛去了?杀人了,你们怕了?一个个都是欠收拾,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刚杀了两个,不能再杀了。
“皇叔。”朱祁镇沉声道,“朕会通知各地官府,让他们主持退地的事。麻烦皇叔巡视各地藩王,让他们不要给朕打马虎眼,退一部分留一部分,做做样子。他们的账,朕都记着呢。”
“遵旨!”襄王一拜。
朱祁镇站了起来,目光扫过群臣,冷冷道:“朱家的事,朕来解决,该杀的杀,该罚的罚!现在,轮到你们了。朕给你们十天时间,侵占了百姓土地的,主动交代退回。十天后,朕的刀可不认人,不讲情面!”
初夏的大殿,竟然寒气逼人,许多大臣们都低下了头。
朱祁镇站在丹陛之上,身上散发一股无形的威压,继续道:“朕下旨,号召流民返乡,蠲免亏欠税粮,免其差徭二年,被迫落草为寇的赦免其罪。离乡年久,产业已成的流民,可在当地附籍,并有权分得无主或者撂荒的土地。”
“陛下圣明。”于谦高声拜道。
其他大臣也都齐齐跟着跪拜:“陛下圣明。”
朱祁镇叹息一声:“朕只是想让天下的百姓都有口饭吃,不要起了谋逆之心。诸位,大明的天下,还要仰仗诸位大臣啊。”
帘子后面的太后,双目如刀。在她看来,此子成长的实在是太快了。
……
下朝后,朱祁镇微服出了宫。
他约了于谦到太白酒楼喝酒,虽然做了皇帝,他还是不习惯一个人在宫里吃。没一会儿,也是一身便服的于谦来了。
“老于,今天你请。”朱祁镇招呼道。
“陛下,臣一个月俸禄才几个子?”于谦摇头,“你请!实在要臣请也行,换个小酒馆,这太白楼死贵死贵的。”
朱祁镇无语白眼:“瞧把你抠的,大明于少保,就这么穷?平时给你送礼的人,应该不少吧?”
于谦连忙摆手:“臣可一次都没收过!臣就用自己的那点俸禄,心里踏实。”
两人一边扯,朱祁镇一边点了菜,倒也没有点什么山珍海味,都是下酒的家常菜。很快,酒菜上桌,二人先对饮了一杯。
太白酒楼是京城生意最好的酒楼,大堂满满的,十分热闹。
“听说了吧?陛下赐死了两位藩王,其他藩王纷纷上请罪折了,主动退地。呵呵,接下来,陛下应该就要拿大臣豪绅等开刀了。”
“咱是很期待的,之前被孙家强占了的地,能退回来。”
“我家地也被成国公占了一部分。”
“谁家没被占过?京城王公大臣多,不都要地吗?”
朱祁镇听着,眉头紧皱,这些人能来太白楼吃饭,表示他们家底还可以。他们的地都被占,那普通百姓的呢?
“陛下,臣敬你一杯。”于谦举起酒杯,“你现在可是深得民心啊。”
“扯犊子!”朱祁镇喝一口笑道,“朕知道,离那得民心,还差得远。朕以前干的糊涂事可不少,朕真心希望在有生之年,干几件实事。”
这句话,出自真心。
上次他与刘定之聊完,发现这个世界的百姓,实在是太苦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年忙到头,把税粮一交,可能还熬不到明年。中间,他们还要服差徭。
“对了,有个人你安排一下。”朱祁镇道,“叫刘定之,敲登闻鼓的那个。”
于谦疑惑了,问:“陛下,你自己安排个人,还是没问题的吧?”
朱祁镇笑着摇头:“朕亲自安排,他会被多少眼睛盯着。刘定之不像徐有贞,够阴险,能自保。他是个清官的料子,别折在了尔虞我诈的官场中。”
“陛下现在考虑事情,是真周到。”于谦真心道。
朱祁镇一笑置之,举起了酒杯。
……
坤宁宫。
太后似乎憔悴了些,但依旧美艳雍容,眉宇间阴霾缭绕。她那一双凤目带着冷意,朝一旁的会昌侯问:“孙显忠侵占了不少百姓土地吧?”
“是!”孙继忠点头,“前些年大家都这么做,他也就占了些。”
太后美目又冷了几分:“那你呢?”
孙继忠连忙摇头:“臣没有,臣靠着俸禄和赏赐,足够了。”
太后微微松口气,沉声道:“陛下这回肯定会严查,孙显忠这一关是过不了了。”
“啊?太后你……你也保不住吗?”孙继忠大惊。
“难道你看不出来?内阁王直,商辂,还有于谦他们,其实都是支持陛下的。”太后哼一声,“本宫怎么保他?既然保不住,不如主动弃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