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要了一根烟点上,一直到烟都快抽完了,这才重重的点了下头。
“既然这样,事不宜迟,你马上安排人去火车站看最近的几点有过那边的火车,大家把该带的东西都带齐,一定要注意安全。”
“是”
啪
齐刷刷的一片敬礼。
这一刻,钟局的肩头扛上了千斤重担。
他不清楚自己这个命令下的到底对不对,现在案件走入了死胡同中,唯一那点曙光就在薛保来身上。
外围的调查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只有亲自接触了。
他在赌,赌他手下的侦查员们判断的没错。
赌赢了怎么都好说,赌输了?
赌输了的话,正在京市市府某科室里当普通科员的老方局,就是他的明天。
……
下午两点多,一行六人就登上了南下的列车,还是相同的卧铺,相同的车轮与铁轨间连接缝隙的咣当声,外边也依然还是相同的景色。
可对于李言诚来说,跟上次坐车时的心情却截然不同。
上次南下虽说危险性更强,但最起码心里有底,这次是真的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薛保来身上确实有疑点,而且非常大,但疑点就只是疑点,他们手中哪怕连一个间接证据都没有。
“怎么?这才刚出门就想老婆啦?”
就在李言诚站在车厢门那里看着车窗外发呆的时候,田林君走过来给发了根烟。
“那必须得想啊,我俩才结婚十天好不好。”
因为要回家收拾衣服,他特意先跑去图书馆跟罗敏说了一声要出差的事情。
在听到他说马上就要出发后,那丫头脸上的表情非常明显的变的特别失落。
但还是硬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还和馆里请了一会儿假,跟他一起回去帮着收拾衣服。
唉,这种生活以后也许会成常态吧。
李言诚觉得,他这次出差之所以跟上次的心态完全不一样,一是案子上的不自信,第二可能就是家里多了份牵挂吧。
“时间长了就好啦,像我跟我媳妇儿结婚时间长了,跟人家说我要出差不定几天能回来,人家连点多余的反应都没有,扭头就去给我收拾衣服。”
“你没跟过去看看,说不定嫂子偷偷抹眼泪呢,咱们出差跟其他单位不一样,竖着出去,说不定就横着回来了。
咱们的工作性质就这样,嫂子又能怎么办,无论说什么都只会给你造成心里压力,所以她只能默默的承受一切。”
“言诚这话说的没错,我儿子就跟我说过,他说我每次出差,他妈妈晚上都会偷偷抹眼泪。”一队队长曾洪林也走了过来。
“林君你还记得前年我们几个去蒙市抓人不?”
“你说的是向阳牺牲那次?”
“对,当时我们还在路上没到家呢,消息回去了,却又没说牺牲的是谁。
我媳妇儿后来跟我说,她当时整个人都是傻的,她说她当时唯一的想法就是,如果那个人是我,她不知道该怎么跟我爸妈还有孩子交代。
唉,这个傻女人,交代,能怎么交代,她男人没给家里丢人,这就是交代了吧。”
随着曾洪林的话音落下,三个人站在那里都沉默不语,就定定的望着车窗外那快速后退的景象。
过了一会儿,田林君才笑着开口说道:“行啦,咱们此行必定顺利,别想那些让人心情不好的事情了。
洪林,言诚,对咱们现在这个案子我有一个疑问,你们听听啊。”
“你说”
“关维正长大了,知道怎么回事儿了,他装傻我能想明白,可一个五六岁,或者说七八岁的小孩,他又是怎么做到能一直装傻,还连大人都能骗过的。”
“只有一种可能,小时候傻是真傻,可后来自我恢复了,这个问题只有等抓到薛保来之后才能得到答案了,咱们的很多疑问,都只能从他嘴里得到解答。”
……
就在李言诚他们出发一个小时后,苏孝同带人在台丰火车站接到了被铁路公安押解回来的尹安达。
正是从他身上,才牵连出了整个案子。
等列车上的公安押着他走出车厢的时候,苏孝同上前抓住他的头发将他脑袋提溜起来,让他看着自己。
“尹安达?”
“是”
“我们等你好久了,你的同伴也等你好久了。带走!”
苏孝同朝站在他身后的几名队员挥了挥手,然后跟那几名铁路公安敬了个礼,把手中的介绍信连同工作证一起递了过去。
交接手续办好,双方道别后,一处的几辆吉普车缓缓驶出了台丰车站站台。
自从在去羊城的火车上被乘警抓住后,尹安达就明白,自己的梦该醒了,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
在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