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一乐,美滋滋的自斟自饮起来。
于谦也不在意,而是等吴宁喝完后问道:“执意如此?”
“若是你明日能当上兵部尚书,擢我为兵部侍郎,我就改主意。”吴宁开玩笑道。“不过你要是那么做,你就不是于谦了。”
“举贤不避亲。”于谦平静道:“以你之才,兵部侍郎绰绰有余。”
吴宁一愣,不敢置信的打量了于谦一番,又喝了一杯才茫然道:“我这也没喝几杯啊,怎么就多了。
这是你于景瞻能说出的话?”
“他人我不敢保证,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是有几分把握的。”于谦认真道。
吴宁撇撇嘴,旋即摇头失笑道:“说这个做什么,你又当不上兵部尚书。
这话千万莫让邝尚书听见,当心他给你小鞋穿。”
于谦轻哼一声,不置可否,话锋一转和吴宁聊起往事。
酒过三巡,于谦脸上也泛起红晕,犹豫了下,还是起身将奏章拿起,放在了吴宁面前。
“这、这是什么?”吴宁醉眼朦胧,拿着个鸡腿咬了好几次,全咬在了空气中。
“团营。”于谦轻声道。
吴宁一怔,连忙看看左右,接着凑到于谦面前小声道:“是...咱们之前说的那个团营?”
于谦点点头。
“陛下、陛下同意了?!”
于谦犹豫了下,还是如实道:“陛下命我拟一份详细的奏折送上去。
胡尚书今日来,就是为了此事。”
“好事啊!”吴宁兴奋的一拍大腿,“这回你算是入了陛下的眼了。
我今日这喜果然没贺错,我就说,以你于谦的才学,兵部侍郎屈才了!”
“噤声。”于谦见老友如此兴奋,无奈道:“但我还在犹豫。”
“这有什么好犹豫的?”吴宁茫然道。“团营之法又不是无的放矢,是你我亲自去看过才得出的结论。
就算和人当面对质,你也有的说。
如今陛下首肯,你不赶紧写折子,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太祖设兵部和五军都督府,就是为了防止一家独大。”于谦凝重道;“若是改为团营之法,兵部的权柄可就太重了。
长此以往,我担心不是好事。”
吴宁放下鸡腿,想了想问道:“那按你的说法,京营不变,还是交在那些勋贵手中,未来就不会出事了么?”
于谦叹了口气,盯着奏章道:“这也是我犹豫的原因。”
“反正我觉得,两害相权取其轻。”吴宁大着舌头道:“何况你上的折子,陛下肯定会将此事交给你来办。
若是发现不对,你上奏改了便是。
我就不相信,你于谦也是个恋权之人?”
于谦眼眸微动,抬头对吴宁道:“真的要回乡?
这封折子,我可以......”
“算了,我不想坏了你的规矩。”吴宁将腌黄瓜塞进嘴中,一脸醉意的笑道:“君子之交,何况我也没有那份能耐。
这事,还得你来。
对了,等下把今日的钱给我一下,不然我娘子又要絮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