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牵扯,”刘靖与单慎道,“李汨被贬时,他才几岁!”
单慎拍了拍刘靖的肩膀:“刘大人,你在官场上也磨砺了这么多年,朝堂上的风吹草动你都看得懂,眼下殿下是个什么状况,令郎又是什么状况,你自己能判断。我给你的建议是,该做出些取舍。”
刘靖一张脸惨白。
事情发生后,他就知道会面临什么,可不到最后一刻,他是不愿意放弃的。
“沾上李汨,不死都要去层皮,”单慎又道,“我知道你舍不得,到底是亲儿子,可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考虑考虑尊夫人、令嫒,她们还要你的支持。若你坚持跟令郎一道,谁管她们?”
刘靖心烦意乱,嘴上冲口道:“不还有辅国公?”
单慎睨了他一眼。
刘靖自知口气不对,抹了把脸,与单慎道歉:“我实在心乱了。”
“理解理解,”单慎又道,“可你也想想,国公爷也是儿子,是吧?之前许国公府……”
点到为止。
单慎说到这里,不再继续了。
刘靖的情绪却比刚才更糟糕了。
他和许国公的状况,怎么可能一样?
许国公三个儿子,苏轲不是唯一一个姓苏的,且上头还有两个哥哥。
许国公为了自家将来,把苏轲舍了,他还有两个儿子。
可他刘靖呢?
徐简会认他这个爹?
徐简压根就不姓刘!
能承起刘家香火的,只有刘迅。
他爱的儿子,也只有刘迅。
让他把唯一的儿子放弃,他怎么、怎么能狠得下心去?
“阿简人呢?”刘靖勉强稳住心神,问单慎道,“我想再问问他。”
单慎摇了摇头:“他进宫去了,这么要紧的事情,得立刻报上去。”
刘靖出走了顺天府。
脚步踉跄,下台阶时险些摔一跤。
他勉强稳住身形,坐轿子回了刘府。
刘府大门半开着。
刘靖推门进去,却没有管事小厮来迎他,他心生狐疑,继续往里头走。
还没到二门,就听见里头闹哄哄的。
“怎么回事?”刘靖大步过去。
陶管事闻声,忙过来扶他:“奶奶吵着要回娘家,还要把东西都搬回去。”
刘靖抬头,看着那几个箱笼。
郑琉也看到了他,抬了抬下颚,道:“刘迅自己寻死,你们刘家别想拖着我死,这里都是我的东西,我可没占你们便宜。”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刘靖气道,“圣上都没有定夺,你怎么能说……”
“我不听!我不听!”郑琉高声道,她没有和刘靖拉锯的意思,直接扔了底牌,“你要拦我,我就去把夫人找来。
我会告诉夫人,让太子见刘娉其实你点了头,你什么都知道。
你还怪刘迅把刘娉带去礼部衙门,打草惊蛇。”
刘靖的脸色青得发黑。
怒视着郑琉,他终是让了步。
与郑琉争执再多,都没有任何意义。
郑琉走了,临走前还放了话,过几天会让人照着嫁妆册子继续来搬东西。
刘靖没让陶管事伺候,走回书房,瘫坐在椅子上。
雷声又起了,眼看着又有一场大雨要落下来。
他知道,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也许,就是明日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