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阿绽,”他挤出了个笑容,转念一想,又觉得此事严肃又悲痛,便立刻抿住了唇,阴沉了些,“我们商量过了,不管是不是姐夫下的毒,但他们英国公府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我们也不会吵吵闹闹那一套,我这就去写了状纸,和三弟送去顺天府。
衙门会给大姐一个公道!”
朱绽眨巴眨巴眼睛。
她本以为,还得再逼一逼才能有个好结果,没想到,舅舅的态度如调转马头一般,别说她不适应,舅舅脸上的表情显然也没适应。
“您……”朱绽迟疑着。
林云嫣冲她努了努嘴。
朱绽醒过神来,见好就收:“我替我母亲谢谢舅舅、舅娘们了。”
“哪里的话,我们自家人呐,”于二舅总算调整好了自己的神情,冲于母道,“您也别担心,我们是不懂衙门断案,但递个状纸总不会出差池。”
于母点了点头。
儿子的转变必定与那位在府外说道故事的嬷嬷有关。
他们既然还怕人说,要这份脸,那就不会破罐子破摔,以后她要接阿绽来,他们也会为了这份脸面、起码表面上不会亏待阿绽。
当着于母的面,两位舅舅磨墨起草状书,几次修改后,终成文章。
舅娘安排了马车,舅舅们往顺天府去。
朱绽也跟着去,依旧坐了林云嫣的车驾。
汪嬷嬷在婆子们的依依不舍中也上了车,还有人不住叮嘱着“衙门里有什么进展也给我们带个消息”。
从帘子里往外看,朱绽忽然觉得,这些爱管闲事儿的嬷嬷们也很亲切。
“汪嬷嬷是怎么让舅舅他们改了念头的?”待坐定了,朱绽问道。
汪嬷嬷看了林云嫣一眼。
林云嫣微微颔首,朱绽现在就需要听些提振心情的乐子。
汪嬷嬷便把状况、尤其是于家人出来时的状况,仔仔细细与朱绽说了。
朱绽听笑了。
一面笑,一面想,原来那戏台子拆了之后,还得再搭自己的。
想唱什么,自个儿就上去唱,唱到激烈处,还能拉上被拆了戏台子的人。
就得让他们上来、照自己想要的继续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