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呢?”
叶沅朝其余六人看去。
“都看过了?”
“大人,都没错。”
六人忙不迭道。
叶沅拿着毛笔蘸了墨道:“说说你们知道的关于周掌柜的事,有何仇家,平时他的性格如何。这些年做生意,与人有没有账上的纠葛拉扯。”
叶沅沉声,“本官要听真话。”
两刻钟后叶沅和顾寒衣宁福走出义庄。
周掌柜的手足想要他的家产,虽然都害怕,但看在结案之后可以分周掌柜钱财的份儿上,七人都主动留下来给周掌柜一家守尸。
叶沅顾寒衣和宁福得以离开。
“宁福,今日你也来了,回家吧。”
宁福作揖道:“谢大人。”
今天跟尸体呆了一天,宁福回家都是用跑的。
“里面那些人所说没什么用,但可以确定,周掌柜和黄云龙一样,不是个好人,百信对他们很是厌恶。”
“是的。”
叶沅疲倦道:“今早小流说的那些便已令人愤怒和不齿了。”
“大人怎么看这两件案子?”
“铁链,就是凶手在告诉我们他的身份,也是在挑衅他们。”
“阴司的鬼差办案便是用铁链锁魂,凶手选择用铁链,是在将自己视为阴曹地府的鬼差在向坏人索命。”
顾寒衣声音低沉,“杀黄云龙和周掌柜,不是因为与他们有私怨,只是因为他们是恶人。”
“有点儿像是审判恶人。”
叶沅皱眉,“会幻术,身上有吃人血肉的诡异虫子,是个左撇子,还要有力量,成年男子的鞋印子……”
她低声念着这些。
“走,去一趟周老爷铺子。”
“好。”
叶沅风寒未愈,又奔波了一天,此时身体已经十分疲倦,迫切的想要躺一躺歇一歇。
可一想到凶手或许还潜伏在城中,随时可能对下一个人动手她便心弦紧绷。
恶人是要惩处,但不是私自用这种方式。
铺子里出了命案,百姓已经对这个地方避而远之了。
但地面上散落着一些碎布和碎瓷片,昭示着这里已经有人来过了。
且,人数还不少。
叶沅眉头紧皱。
水井旁人撵走了,可没想到竟还有胆子大的来这里!
抢东西?
百姓还是店里的伙计?
叶沅跨入店铺内,打眼一看,店铺内原本应该摆满货架的布料,装满棉花的背篓竹筐现在已经被洗劫一空,甚至连竹筐都只剩下一个踩坏的。
算盘被丢弃在地,墨汁打翻在柜台上,将黄色的木制柜台染成墨色。
碎布头,穿铜钱用的绳子,茶杯茶壶,尺子……这些都凌乱的被丢弃在地。
“可能是得知周掌柜一家死了,便来哄抢东西。”
“周掌柜不做人事,素日里苛待伙计,现在伙计已经将库房搬空了,还有街坊邻居,过路人,都来抢东西。”
周解掀开被拽下来已经遮不住门的门帘走出来。
“你怎么在这里?”
周解道:“刚到。”
稍顿,周解又开口,“别看了,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八口人,没有任何挣扎打斗痕迹,仿佛那虫子有蛊惑人心的力量,可以叫人心甘情愿的跟凶手走。”
原本的打算现在落空了。
叶沅又问,“三个人,都问完了?”
“问完了。”
周解道:“孙举人的颜料用了一半,我看过了,画的画和剩下的颜料对的上。乔家大公子的颜料还没开始用,我在黄云龙长子的书房找到了颜料,尚且有使用痕迹,曹老爷的颜料,赠送给了风月楼的头牌花魁。”
“花魁?”
“不错。”
周解道:“据说风月楼的头牌花魁是官家小姐落难,最是喜好舞文弄墨,曹老爷赠她珍贵的颜料也是为了博得美人一笑。”
画卷上有女子身上的香味儿,是长年累月被放在香味众的地方所致。
“花魁你去见过了?”
周解摇头,“要见花魁一面,至少得五十两银子,小的可掏不起这个钱。”
还挺贵。
叶沅又问,“晚上去风月楼,能见人吧?”
“风月楼做的便是晚上的生意,自然能见。”
周解问:“老爷您现在要去见花魁?”
“不然呢?既然前三个都没问题,花魁便是最可疑的,自是要去见。”
叶沅沉声,“事不宜迟,现在就去。”
周解和顾寒衣对视一眼。
叶沅却已经抬腿走了。
周解和顾寒衣只好跟上。
风月楼是溪山县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