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之内,立身当今天下剑法最高的两个人,金蛇巨阙交相辉映,一者金蛇连绵如雨绵密无间,一者巨阙立心方正傲视四方,同样顶峰的两个人,同样顶峰的两口剑,斗剑之下,却不再似方才比剑,那般难分高下。
白决斩断龙脉、心意气势暴涨,沉重的巨阙剑更是顺遂他的心意,每一剑斩出,明明原本该是守式的剑招,却被他使得杀气腾腾、剑势狂暴无匹,仿佛一头被铁链束缚的猛兽,凶态毕露。
反观袁承志,便显得有些势衰了。
《金蛇剑法》虽是出自五毒教的邪派剑法,但其剑法立意不凡、与《养吾剑法》虽有些风格克制,但也没有高下之别,两人比剑谁更强些,终究是要看各人的剑法造诣。
但随着白决气势转盛,袁承志也终是因为白决先前的数句言语与不屑态度,以及方才白决斩断龙脉时的肆意潇洒,而心神动摇。
双剑交击攻防之间,剑势已是推至极处,袁承志眼看白决剑势如军阵、步步为营、截断自己剑招空间,致使自己剑路受限,登时也不再藏招,《金蛇剑法》中金蛇狂舞一招,应势而出!
金蛇狂舞,这是《金蛇剑法》的绝招之一,最最克制天下沉稳守势一路的武功,乃是以快制专的剑式,习练者需心无挂碍、于快剑之中,守得一片自在随意、不为外事羁绊,方能使得无迹可循。
且此剑招可配合金蛇锥使用,杀伐之利,更是惊人。
只见袁承志足下金蛇步法蜿蜒之中,几如一尾过山风,只在方圆丈余处,围着白决转动,手中金蛇剑嘶风而动,慑人心魄。
这是袁承志在刚出道时,便已练得精熟的剑招,在南洋几十年闲来无事时,也是在海边常常修炼,自觉此招自己已练得完美,逢人对战必定无往不利。
但看着白决意气风发、气贯天灵、凛然生威的样子……
足下金蛇步法游走,正待行至白决侧角,以诡异角度出剑的袁承志,突然一个念头浮现脑海:这小子年纪轻轻就使如此堂皇正派剑法,其武功未必就胜过当初的我,怎么他就能这般肆意行事、屠戮鞑子如屠戮猪狗?
我袁承志想要胜他,现在与他对战,难道还要以诡异剑路、乘其不备、使暗器才能胜他吗?
难道当初我真的错了?书上说君子当百折不挠,可我一见李自成纵兵屠戮京城,便失了志气,与一众江湖豪杰退隐南洋,这几十年偶尔回想,当真是有几分轻率了,李自成不堪,难道九州便没其他豪杰可以扶助了吗?纵然没有,我走之前,难道不能刺杀一二鞑子将军皇帝,也算是不负一身所学?
听说这白决先前为了覆灭清廷,舍身入险局,孤身一人在紫禁皇城里引得鞑子内乱,当真是如古时姜伯约一般的英雄人物,这样的人面前,我袁承志又有什么资格,大言不惭让他去给爹祭拜呢?
都是一身武功,白决这厮明显武功传承还不如我!他都能做下这般大事,当初的我,为何就做不到?我也是少年习文习武,圣贤书读了那么多,达则兼济天下,我身怀绝世武功、昔日也曾为“武林盟主”、“金蛇营统领”,鞑子来到,正是该奋起搏命、青史留名,怎么就一时心乱,沮丧退隐?这与那些屈身从贼的豪绅有何区别?无非就是人家在九州投降,我在南洋投降罢了……
……
交战之中,意气激荡,先前白决的话,以及他这几十年心里不愿想、却深植脑海的念头,在这交战之中,尽数被引动出来,一时之间,每每遇到需要潇洒自如才能轻重如意的金蛇剑法,袁承志总是会心里一惭:我空怀绝世武功,昔日却没有做下什么大事,如此潇洒剑招,我若使出,难免遭这白决耻笑……
激战之中,哪容半分犹豫,偏偏袁承志心性有缺,一身《金蛇剑法》、深厚内力,平日里在南洋固然所向无敌,但面对白决这样的同级高手,使的还是《养吾剑法》这般的君子剑法时,平日里心中的迟疑、困惑,便一个个被引动出来,以至于束手束脚,渐落下风。
“你倒还有些羞耻之心,但可惜已经老了,生而为人,岂可为一时私利、强敌,就大节有亏、行差踏错、后悔一生?”
白决感叹一声,手中巨阙神剑猛然气劲爆冲,恍如轩辕震怒、剑荡九州,张扬剑意,惊羡得袁承志心神摇动,欲待横架金蛇剑拦挡,但看到这狂猛一剑,却又忍不住一声长叹,收剑闭目待死。
先前交战之中,两人都收束剑力,并不以蛮力对击,金蛇剑自然无缺,但此时自己若挡,金蛇剑剑身单薄,难免被巨阙所断。
自己这样的人,生时不能做些大事,死时又何必让这金蛇宝剑陪葬?
“宿主击杀袁承志,因果点+220,当前无名图卷等级LV4:1121/4000。”
“宿主完成任务‘曾经的天下第一’,获得‘黄金宝箱’×1。”
“宿主获得金蛇剑×1,金蛇秘籍×1,金蛇锥×8。”
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