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前还热闹的花园，转眼已是安静一片。

陈近南也走了，战场之上，队友拼命拼出来的一个机会被他放弃，无异于把队友的命当笑话看，就算君子绝交，不发恶声，白决没有对他说什么绝交的话，陈近南也没脸再留下来了。

龙儿最后一个离开，看着白决的眼神，仿佛头一次认识白决。

方才白决心态失衡，说出自己先前的“诱导小皇帝、鳌拜君臣，摆开阵仗，以天下为棋盘厮杀”的谋划，已经让众人俱是心惊了，众人都是经历过明末乱世的，知道那是怎么一个九州生黎十不存一的黑暗年代，到时不止百姓死如草芥，便是他们这些高手，在几个势力的交击碰撞间，也难保性命。

更何况，在引导天下大乱过程中，白决似乎还没什么好处可拿！

因此，对于他们而言，白决的丧心病狂，根本无法理解、猜不透，让他们有些恐惧。

龙儿皱着眉头，看向建宁伏在一旁的尸体：“天下黎民与你无关，你坐看天下大乱，倒也有几分枭雄气度，那建宁呢？这丫头的死，你没一丝触动？”

龙儿从十几岁便开始假扮太后，建宁可说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虽非生母，但也有几分亲近之情，此时见白决一副浑不在意的薄情模样，不由怒气上涌。

白决此时正是心烦，闻言不耐道：“一个瞧不起我汉家百姓的女人，还想让我跟着当汉奸，当狗！还对我暗中下毒，想暗杀我！便是她没有服毒，我也要亲手将她杀了泄恨！怎么，你不服气？”

“……今日我与你割席断交，从此大家再无交情！告辞！”

龙儿撕下一断袖衣，弃之于地，转身飞身而去。

空旷的庭院、幽静的月色之下，只有临死的一众侍卫、喇嘛、建宁，以及看着这一切，突然失笑出声的白决。

“谋划多日，得了个什么呢？”

白决长笑出声，只觉得心中的烦闷一扫而空，自己孤身而来，本就不该玩什么智谋、交什么朋友，如今陈近南行事优柔寡断，未来天下间的九州，便交给那些原本寂寂无名的亭长、乞丐罢！

这一点上，倒是能够相信九州人的韧性。

原本，白决祸乱天下，还想着少祸乱些时日，现在既然天地会不可靠，那么，自己就要为自己而活了。

大步走出去花园许久的白决，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情没做。

“对了，还没收到海大富的因果点，刚才战局紧张，倒是没注意海大富……真气境高手性命悠长，好歹也是一笔因果点，且回去找找他……”

“宿主击杀海大富，因果点+10，当前无名图卷等级LV3:601/2000”

半个时辰后，没有找到海大富，却收到无名图卷提示的白决，不由眉毛一挑，先前白决特意试过，自己将一名10因果点左右的对手打成重伤。

对手如果三天内身死，那自己会得到完整的10因果点；

而对手如档中途因为其他原因而亡，比如说在野外被狼咬死，那自己就只有一两点因果点拿了。

海大富是真气境高手，据白决推测，他自身最少也值100点左右的因果点，但现在却只提供了10点，看来海大富死得有点蹊跷。

……

敬事房内，韦小宝感受着体内汹涌、难以控制的力量，本还有些兴奋，但想到刚才海大富被白决三箭重伤的情景，反而越发恐惧了。

如此强大非人、一跃丈余高的力量，在韦小宝看来已经不弱于说书人口中的神仙志怪，但这样的力量，在白决面前，都如土鸡瓦犬般地不堪一击！

知道了这股力量的强大后，让他更想要远远躲开白决，但……

“小春子，你和皇上是不是好兄弟？好兄弟有难，你是不是要讲义气，拔刀相助？”

海大富死前的话，如梦魇一样缠绕在韦小宝心里，他从小在丽春院长大，要说什么家国大义、忠孝廉耻，那是半点也无的，但要说是“朋友间讲义气”，那就是他唯一的信仰了。

“虽然你是师父的朋友，但天下百姓活得好好的，你非要造反，跟着皇上荣华富贵不好吗？白决……”韦小宝拿出化尸粉，将海大富化去，目光中，渐现一丝狠色。

……

慈宁宫殿殿顶，白决坐在脊兽旁边，感受着今晚满月下，异于寻常的灵气涌动，不由长舒了一口气，平息胸中思绪，渐忘远处的喊杀声与火光，开始凝神运气。

经历先前的一翻折腾，白决经历得多了，心境似有进境，眼中的火光、耳中的厮杀声，似都成了天上明月、鬃边清风，吹过自己，却不沾染一丝，清凉的月色灵气，自小腹神阙门户进入，最终被收摄入丹田之内，成为白决丹田内真气中的一缕。

天上的圆月、心境的变化，加上慈宁宫这里，似乎正对天上太阴星位，此处的月华之气明显比别处浓郁许多，天时地利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