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百里洛陈所想,百里东君从柴房出来之后,便离开了镇西侯府。
同时还带上了那柄仙宫品剑——不染尘。
温壶酒站在不远处,望着百里东君抱着长剑出府,直接纵身跟了上去。
百里东君用着自己唯一擅长的轻功,在乾东城中快速地奔行着。
他想让别人看到的时候,是纵马扬鞭,踏破全城的小公子。
不想让人看见时,在小巷隐路闪闪烁烁,一般人的目力根本抓不住他的影子。
不过跟着他的是冠绝榜上的温壶酒,自然能很轻易的跟上他。
原本温壶酒以为百里东君会去找他那位神秘师父,却不想百里东君竟然来了一间不起眼的小药铺。
药铺里的学徒小余儿,见到百里东君站在门口,直接放下了手中的活计,走了出去,压低声音道:“头儿,你说的那人来了,是今日巳时入的城,现如今在云来客栈。”
百里东君点点头:“让他们密切注意他的行动,还有让他们七个今晚来药铺,我有事相商。”
“明白。”
“那行,你去忙吧,我先去看看我师父。”
虽然两人说话很小声,但隐藏在暗处的温壶酒还隐约听了个大概,忍不住乐道:“没想到这外甥在乾东城还有自己的势力,有意思。”
言罢,他便继续跟上了百里东君。
两人东拐西绕,在乾东城穿梭了小半个时辰,百里东君才在一处隐藏在深处的院墙外停了下来,左右看了一眼,确定无人跟着,纵身一跃,掠进了院子。
温壶酒现身,轻笑一声:“看来就是这儿了。”
就在他准备跟上,一步掠起时,突然一道巨大掌影袭来。
铺天盖地的掌力从天而降,温壶酒从未见过一个人的掌力可以如此浩瀚无边,就像是整个苍穹砸了下来一般。
那一掌只是为了逼退温壶酒,并未追击,最终打在了地上,烟尘四起,一袭黑袍站在烟尘之中,对他摇头道:“你不能进去。”
“你是谁?”温壶酒沉声问道,他袖中的那条青蛇盘旋而出,缠绕在他的手腕上,蛇头藏于掌心,对那四起的烟尘幽幽吐着蛇信。
烟尘散去,身穿黑袍的男子看着温壶酒,淡淡的笑道:“你觉得我是谁?”
温壶酒看着那张极其普通的脸,总觉得自己在哪儿见过,但又似乎没见过,想仔细分辨一下时,又发现那张脸变得模糊起来。
这让他皱起了眉头,沉吟道:“是千像功!”
“温先生见多识广。”
“我知道一个人,他也会这门功夫,他叫离天,杀人王离天。”温壶酒往后退了一步,“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弟弟,不过世人只知道他的名字,却从未听说过我,我叫离火。”
“我知道你,离天之火,你应该已经死很多年了。”温壶酒眉头紧皱。
离火点点头,笑道:“你现在想见的那位,不也是死了很多年了吗?”
“你和院子中的那位是一伙的?”
“不是,侯爷有命,不让你打扰小公子和那位。”
温壶酒心中一惊:“你是百里家的人?”
“是,所以我想请温先生帮侯府一个忙。”
温壶酒一愣,笑道:“镇西侯府还需要我帮忙?”
“想请温先生下次毒。”
请他下毒?
毒谁?
脑海中不由得想起百里东君在顾家和楚昭说的话,温壶酒有些不确定道:“让我下毒,毒杀西楚九皇子?”
“看来温先生知道不少隐秘,不知温先生可愿意?”
温壶酒乐了:“百里老爷子真是疯了。”
离火摇摇头:“不是侯爷的意思。”
“那就是你的意思了,你们有把握杀了他,他可是半步神游的高手?”
离火点头:“只要他中毒,即便是半步神游也会死,此事是我自作主张,但只要杀了他,我会以死向侯爷谢罪。”
“想要让我帮你,打赢我再说。”
……
院子中,古尘正坐在凤凰树下饮酒,见到徒弟百里东君,并无欣喜之色,只是淡淡说道:“回来啦。”
“师父,几个月不见,徒儿可想死你了。”
百里东君走过去,将长剑往案几上一放,盘腿坐了下来:“您有没有想徒儿啊?”
“想师父没用,可酿出什么好酒了?”
“有,叫须臾,起名的是一个浪客,意为生死须臾之间,今日时间只怕不够,明日我来给师父酿一杯。”
古尘点点头,长袖一扫,桌上的那杯酒上蒙上了一层冰霜,笑道:“寒霜露,你尝尝。”
百里东君一饮而尽,瞬间便感觉一阵冰凉,连日赶路积攒的疲乏一扫而空,忍不住赞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