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刚入九品的范闲是没有任何威胁的,可加上他手里那把武器,威胁就太大了。
那是连大宗师在不注意的情况下,都能要其命的东西,其威胁已经不在大宗师之下。
三位大宗师围攻本就是很难应付的局势,还要分出一部分心神面应对随时都可能出手的范闲。
如果不跑,必死无疑!
想到这些,庆帝怕了。
天下大宗师之中,各自的追求不同,但庆帝绝对是大宗师之中,最没有超凡气度的那一个。
在他心目中,皇权才是第一的,至于个人战力,只是维系皇权的一种力量而已,他早就丢弃了一个武人的强者之心,面对任何事情,永远选择的是算计,用自己的皇权来解决问题,哪怕面对同等级的强者,也不愿意堂堂正正的对战,只想通过阴谋诡计来达到目的。
所以此时此刻,他在落入下风之后,他的想法不是靠自己的实力反败为胜,而是想着怎么利用范闲这个儿子,有意的将围攻他的苦荷、四顾剑、五竹引到范闲的藏身的位置。
不得不承认,范闲找的藏匿之所很好,但那一枪还是暴露了他的位置。
但庆帝聪明,三位大宗师和范闲也不傻,自然能看穿他的意图。
范闲毫不犹豫的选择了逃跑。
狙击枪是可以威胁到大宗师不假,可一旦让大宗师近身,那把狙击枪就是一个废铁,以大宗师的实力,要拿下他,轻而易举。
在范闲逃跑的同时,三位追击的大宗师全力爆发了。
反观庆帝,因为心中有算计,一心想抓住范闲作为逃跑的资本,愣是硬生生挨了三人一人一记重手,身形不由得一滞。
再加上五竹的速度身法本就是除了李承宗之外最好的,很轻易的便拦在了庆帝和范闲之间。
如果说之前的五竹只用了七八成的实力,那知道庆帝意图的五竹,现在就爆出了十二成的战力,每一击都爆发出了非凡力量,裂石开山,只他一个人便几乎压着一心想抓住范闲逃命的庆帝打,更别说还有四顾剑和苦荷从旁策应,逼得庆帝不得不正面对抗。
如此局势,范闲自然很轻易的逃了。
而就在他逃跑下山之时,此前山下那位全身笼罩在黑衣之下的黑衣人却上山了。
……
“你们缠住他。”
一番缠斗过后,四顾剑大喊一声,陡然停下了手。
随后,四顾剑身上的破烂的麻衣开始鼓荡,一股惊天的剑意,荡荡然刺透了他身上所穿的麻衣,直冲天际。
受到此剑意的牵引,那柄原本暗淡无光的铁剑开始剧烈抖动起来,嗡嗡作响的升腾到空中,重放光彩,笔直之前光亮无数倍。
事实上,庆帝猜的没错,那柄铁剑其实是四顾剑的后手。
四顾剑不是白痴,相反这位矮小的大宗师身体中,其实蕴藏着与名声截然不同的智慧,而且更关键的是,他对于庆国人的阴险狡诈,有着最深刻的体会,所以他一直留着后手,一个能在最后时刻给庆帝致命一击的后手,当然,也是防备叶流云和苦荷的一个后手,只是眼下大好局面,让他提起动手了。
此时大东山的雨还在哗啦啦的下着,只是在这样片断的时光中,雨滴似乎在用一种奇慢的速度落下,就像电影镜头中刻画的雨滴落下时的场景一样,那些落下的雨滴不再成丝成倾盆之势,而像是一粒一粒晶莹透明的珍珠。
就在这缓缓落下的雨幕之下,穿着麻衣的矮子以身为剑,轻轻一伸手,便将那柄剑牵引到了身边。
四顾剑重新握住了自己的剑,剑上剑芒汹涌,如银蛇乱舞,气势逼人。
犹如禁止般的层层雨帘被持剑的四顾剑冲破之时,庆帝双眸中骤然大放光芒,大东山充斥着的狂暴能量,被他生生吸取入体内,流于双手之中,只不过一瞬间那双手便耀起犹如实质般的光芒,宛如晶莹剔透的玉石。
面对四顾剑无比凌厉的一剑,再加上还有苦荷和五竹袭扰,庆帝避无可避,只能用手硬抗,随着他伸手一抓,一道闷闷的音爆之声响起,那把泛着剑芒的铁剑,也被他抓在了手中。
大宗师之战,偶一动念,便是天地变色,只需要一丝的机会,大势便会发生偏移。
何况是在庆帝本就是劣势的情况下,四顾剑还抢得了先机。
四顾剑凄厉疯狂地叫了起来,一身狂戾的剑气全数涌入手中铁剑之中,剑气涌动太快,以至于整个剑身都倏然间变得无比滚烫,渐渐的开始泛红,顷刻间便蒸发掉了剑身上的所有水汽。
随着四顾剑凄厉的吼声,令人牙酸的金铁摩擦声也响了起来,长剑在庆帝紧握的手中正在一丝一寸的往前突进。
“止!”
庆帝一声大喝,那只抓着长剑的手,犹如一道破不开的大山,让那强大到极点的剑势,不得不停歇下来。
咔擦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