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四大宗师都来了,这场面可难得一见。”
隐藏在暗处的王启年忍不住感慨道,旁边的范闲点了点头,突然问道:“王启年,你可知大东山祭天其实是陈院长设的一场局?”
王启年愣了愣,思索了片刻,由衷佩服道:“不愧是院长大人,有洪公公和叶大宗师,还有你那位五竹叔,这是想一举除掉对我庆国最大的两个威胁啊。”
谁也不会想到监察院院长,国之柱石之一的陈萍萍会设计杀自家的皇帝,所以眼下既然是一个局,既然不是杀皇帝,那肯定是为了对付四顾剑和苦荷,所以王启年的想法完全没毛病。
范闲沉默了,神情十分复杂。
见范闲的样子,王启年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惊道:“什么意思,我猜错了?”
范闲叹了口气:“王启年,你下山去吧,后面任何人问你,你就说从来没上过大东山山顶,庆国今后要变天了。”
王启年也不傻,再加上他对范闲也十分了解,几乎瞬间就猜到了真相,震惊的无以复加。
“是对付陛下?!”
范闲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不是,你们是不是忘了,三殿下还活着。”王启年急了,他都懒得追究为什么要设局杀庆帝,而是担心李承宗回来之后会怎么做。
要知道,李承宗可是一位实力深不可测的大宗师,从三年前差点杀了四顾剑就能看出来,绝对没有任何一个大宗师是他的对手。
“看来你比我知道的多,我昨日才知道他还活着,不过陈院长既然能设局杀陛下,想来是有应对李承宗的办法,你现在赶紧下山。”
“你也要动手?”
“他杀了我娘,而且我要保护五竹叔。”
王启年是范闲和陈萍萍的心腹不假,他甚至可以为了范闲和陈萍萍不惜性命,但家中妻女是他的底线。
今日围杀庆帝,等同于谋逆,那是诛九族的大罪。
如果帮范闲,即便庆帝最后死了,他家妻女也不可能活。
因为李承宗还活着,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以李承宗的势力,能很轻易查到大东山上的真相。
虽然范闲说陈萍萍有应对的办法,可毕竟是杀父之仇,又岂是那么容易放下的?!
看看范闲就知道,为了从未见过的母亲,都准备帮忙杀亲爹,更别说和庆帝相处多年,父子感情不错的李承宗了。
反正王启年是想不到,陈萍萍有什么办法能劝说李承宗放下杀父之仇。
一旦李承宗报仇,天下谁能挡得住他?
除非再次召集大宗师,以多打少,可李承宗又不傻,怎么可能让这种局面再次出现。
而且谁也不知道李承宗的实力如何,即便是以多打少,他也未必会死。
陈院长老糊涂了吧!
王启年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只知道现在要离范闲和陈萍萍远一点,所以毫不犹豫的退走了。当然,他也没有要找庆帝禀报的意思。
一来,是他在范闲身边待久,心思早已经和世上大部分忠臣孝子的心思有了很大的差别,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哪怕陛下要死了,可自己还活着呀。
再则,他不管怎么说,也是范闲和陈萍萍的手下,范闲又如此信任的把大东山真相都告诉了他,直接逃走已经是他的极限,实在做不出背叛之举。
作为与宗追并称监察院双翼的王启年,论逃命匿迹之类的功夫,实在是天下无三,再加上他和范闲隐藏的位置,与场中的大宗师们相隔甚远,所以就连几位大宗师都没有注意到他这个小人物,更别说那些官员了。
层层乌云没来由地聚集起来,高悬于大东山之上的天空,将炽热的日光遮住了大半,山顶重入阴郁的海风之中,场中一片安静。
大宗师和庆帝没开口,所有人都不敢动,所有人都不敢说,所有人心中都泛起了无比复杂的情绪,或激动,或恐惧,或兴奋,或绝望,或敬畏,或悲伤……
在这片并不显得如何宽阔的山顶,今日发生了太多事,来了太多的大人物,以至于那些错落有致的古旧庙宇,也好似在海风中瑟瑟发抖,檐下铜铃叮叮当当,仿佛是在对这些大人物表示敬礼。
叶流云、四顾剑、苦荷,天下三国顶礼膜拜的大宗师,各居天南地北,苦荷是隐居北齐青山,四顾剑一剑护东夷,叶流云漂泊海上踪迹难觅,似乎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同时请动他们三位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这是身为人间巅峰力量的自觉。
然而,今日他们却为了一个人来到了大东山。
是为了天下第一强国的皇帝,人世间权力最大的那个男人吗?
不是,他们是为了叶轻眉。
除了三大宗师,还有庆帝身边的洪四庠。
这位是天下众所周知的,第四个大宗师。
四大宗师代表了武力的巅峰,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