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宗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番演戏,会让范闲联想到国外的阴谋上面去。
逐渐恢复平静,和范闲说了一嘴自己一定会查清楚后,范闲并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张了张嘴,就准备将李云睿暗中勾结庄墨韩,出卖言冰云一事说出来,只是想到以李承宗的聪明,必然会猜到昨晚夜闯后宫之人就是他自己。再加上,李承宗现在情况不明,说不定其身上有外国人的阴谋,还是要小心为好,所以最终还是没有说,顺口提出了告辞。
就在范闲准备离去之际,赵怀恩领着庄墨韩走了过来。
“家主,庄先生来访。”
“老朽见过三殿下、范公子。”
对于构陷自己的庄墨韩,范闲自然没有好态度,随便拱了拱手,便要离去,哪知庄墨韩却叫住了他。
“范公子请留步。”
“庄老先生有何赐教?”
“昨夜祈年殿上之事,老朽在此给范公子赔罪了。”
庄墨韩说着,深深行了一礼。
想到昨晚偷听到的庄墨韩和李云睿的对话,再看庄墨韩现在诚心致歉,范闲态度也转变了不少,客气的还了一礼,说道:“庄老先生的歉意,我收下了,只希望庄老先生往后莫要再自毁名声。”
现如今,他哪里还有什么名声。
至少,在庆国京都已经是名声尽毁。
当然,庄墨韩也不会说什么,因为本就是他对不起范闲在先,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错了便是错了,他愿意承受一切后果。
目送范闲离去,庄墨韩回头看到桌上的围棋,有些抱歉道:“老朽来得似乎不是时候,打扰三殿下和范公子下棋了。”
“我没和范闲下棋。”
李承宗摇了摇头,做了个邀请的手势,笑道:“庄先生若不着急,我们对弈一局。”
“倒是不急。”
庄墨韩没客气,坐到李承宗对面,帮忙收好棋子,随后猜先,李承宗执白先行。
棋子啪的一声,放在棋盘上,让庄墨韩不禁愣了一下,皱了皱眉,却也没说什么,跟着落下一子。
如此你一子我一子,大概下了一盏茶的功夫,庄墨韩的眉头越皱越深,随后落子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又过了差不多大半个时辰,棋盘上白子声势浩大,黑子已被杀得七零八落。
胜负已分,李承宗笑了,看来不是他棋力太弱,而是赵怀恩太强。
庄墨韩则摇了摇头,投子认输,抬起头看向李承宗,说道:“三殿下棋力高超,老朽不是三殿下的对手,只是像三殿下这般穷追猛打,终究有些过犹不及,容易中了别人的圈套。”
看李承宗一副淡然的模样,庄墨韩愣怔了一下,又摇头笑道:“说起来,以棋观人心素来也不怎么准,倒是老朽多言了。”
“老成持重之言,何来多言一说,我往后会多注意的。”
李承宗一副受教的模样,问道:“庄先生着急回北齐,是因为你与李云睿的秘密被人发现了?”
“确实有这方面的原因,再则两国谈判已经落下帷幕,老朽留在京都也无事,所以今日来与三殿下辞行,感谢三殿下祈年殿上救治之恩。”
“您老两手空空而来,还说感谢,心意不诚,也不怕我将你赶出门去。”
听得出来李承宗是玩笑之语,庄墨韩笑道:“老朽出使京都,实在是身无长物,也就剩下这一张嘴了。三殿下若是有闲到齐国,老朽定然好好招待一番,聊表心意。”
“我这身份去北齐,怕是有去无回咯。”
李承宗开了句玩笑,站起身道:“时辰也不早了,您老虽然两手空空来感谢,但我这个做主人的,不请你吃顿饭,可就是没有礼数了,走吧,庄先生,吃过晚饭,我让人送你回客栈。”
“那老朽便却之不恭了。”
庄墨韩吃过晚饭,又带着司理理送给北齐小皇帝和海棠朵朵的礼物离开了王府,于第二天一早便跟随北齐使团离开了京都。
北齐使团和东夷城使团前后脚离开之后,范闲和长公主李云睿之间的较量也拉开了帷幕。
范闲利用书局的便利,将李云睿出卖言冰云一事,大肆宣扬了出去。
不过,在将李云睿赶出京都的这场较量中,范闲虽然是发起人,传播了消息,但其实起到真正作用的却是陈萍萍。
陈萍萍利用范闲的谋划,展开布局,诱使李云睿在庆帝面前说错话,触碰了庆帝的逆鳞,等到李云睿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李承宗自然知道这些事,但他没有兴趣过问,不过在此期间,还发生了一件事,那就是郭攸之被李云睿抛弃,郭保坤求到了王府。
“郭保坤还跪在王府外?”
晚上吃饭的时候,李承宗随口问道。
“跪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