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皇宫,御书房。
楚云沧见应天帝面色不善,立即调转话锋:“儿臣赴宴,除了为了母后,还为了谢廷煜,此次嘉洲之行能够如此顺利,谢廷煜出力颇多,如今他远在嘉洲镇守国门,于公于私,儿臣都应帮忙庇护他的母亲和妹妹。”
应天帝面色稍缓,点了点头道:“为君之道,自当拉拢忠臣良将,不能令他们寒心。”
他语气微顿,沉声道:“不过也不应太过偏颇!谢景元这些年虽然表现得中规中矩,但也不至于称他为人渣。况且,虽然当年姜慕雪是被迫嫁给他,但他也遵守了不纳妾的诺言,算得上是个君子!”
应天帝有心为当年之事找补一二,楚云沧却忍不住冷哼道:“如今京中盛传,谢景元近日接回一名貌美女子,两人在谢府门前卿卿我我、旁若无人,京中不知有多少男人在艳羡他,他当年那些誓言,恐怕要变成笑话了!”
应天帝脸色微变,他不曾听说此事,但沧儿敢当面说出,定然不会有假。他的心中微微恼怒,这个谢景元真是给他丢人!
应天帝略感尴尬,便立即转移话题道:“沧儿也老大不小了,是该开始挑选太子妃了!朕像这个年纪时,沧儿已经一岁有余,可以抱在怀里逗弄了!”
“沧儿是否有心仪之人?朕听说姜慕雪寻回的女儿容貌出众,可惜在乡野长大……”
楚云沧出言打断道:“父皇,儿臣没有那个心思。父皇若是喜欢小娃娃,可以多抱抱八弟和九弟!”
自姚皇后离世后,应天帝与楚云沧的父子关系便产生了裂痕,尤其随着楚云沧日渐长大,两人之间的相处不像是父子,更像是君臣,他们极少像今日这样闲话家常,更遑论说什么俏皮话了。
应天帝心中高兴,他拍了拍楚云沧的肩膀,佯怒道:“没大没小!”
两人又说了会话,楚云沧请辞。
应天帝突然道:“黄岱之事需尽快了结,朕再给你三天时间,若再也审不出什么,便结案吧!”
楚云沧眼神微黯,应诺退出。
应天帝摩挲着手中的棋子,自言自语道:“朕当年真的做错了吗?”
德顺公公静静站在角落里,自然不敢接话。
应天帝突然问道:“德顺,谢景元真的接回了一名女子?”
德顺颤颤巍巍上前,恭顺道:“回皇上,老奴的确听到一点风声,是有这么个女子。”他偷偷抬眼扫视应天帝,轻声道:“老奴听说那是谢大人的表妹,便没当回事。”
应天帝将一颗棋子砸在德顺身上,小声斥责道:“你个老东西,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朕!害得朕差点在沧儿面前丢脸!”
他语气一顿,又有些生气道:“这谢景元真不是个东西!御史台那帮人也都是吃干饭的,整天揪着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不放,官员德行有亏却不弹劾!”
应天帝移步坐到龙椅上,沉思了片刻,呢喃道:“这次朕也给姜慕雪撑撑腰,算是朕亏欠琴儿的!”
他吩咐道:“德顺,拟旨!”
……
静安侯府。
前院书房中,谢景元端坐在椅子上,桌案上铺着一张白纸,他提起毛笔打算写点儿什么,但脑中却是一片空白。
正当他犹豫之际,一滴墨水掉落在洁白的纸面,瞬间晕染开来,令谢景元怒气横生,他抬手将桌上的笔墨纸砚全部挥落在地。
谢景元原本最喜欢待在靠近碧仙阁那间书房,但不知为何,近来他格外心浮气躁,在书房中坐不上一盏茶的功夫,便会忍不住去碧仙阁与秦碧彤厮混。所以,今日他特意待在前院书房,但人在这里,心却早已飞到了碧仙阁。
正当他怒意翻涌之际,一个小厮跌跌撞撞跑进来,神色惊惶道:“侯,侯爷,有圣旨,圣旨!”
谢景元惊得跌坐在椅子上,侯府这段日子平平常常,他的差事也办得马马虎虎,并未发生值得皇上关注之事,为何会有圣旨?
他猛然站起身,快速吩咐道:“快去通知老夫人和家里其他人,摆香案接旨!快去!”
小厮急匆匆向内院跑去,谢景元也迅速趿着鞋朝外跑,但跑到一半儿,他突然想起应该穿朝服接旨,便又急忙转身去换朝服。
当谢景元穿戴整齐,步履匆匆赶到前院正厅时,便看见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德顺公公,他正微眯着眼睛坐在椅子上,身后站着四名表情肃穆的小太监。
谢景元登时心如擂鼓,到底是什么事需要德顺公公亲自来宣旨?
他忙堆起笑脸,向德顺恭敬行了个礼,轻笑道:“有劳公公跑一趟,公公辛苦!”
德顺微微睁开眼,敷衍地回了一礼,淡淡道:“杂家给皇上办事,算不得辛苦!”
谢景元连忙点头,笑道:“对,对,公公说得对!”他语气一顿,身体微微前倾,低声打探道:“敢问公公,今日这圣旨是关于什么事的?”
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