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城,东陵朝堂。
应天帝端坐在龙椅上,眉头微蹙,俯视着大殿上吵作一团的朝臣。自从收到南景国书,每日朝堂上便会为此事争论不休,主战派和主和派势均力敌,谁也说服不了谁。
三皇子楚云渊站在队伍中,眼眸微垂,神情谦逊,似乎在认真聆听每个人的意见。实则,他并不关心东陵与南景是战是和,他在意的,是楚云沧被杀的消息为何还没传回盛京。
一个多月前,楚云沧突然围猎受伤、闭门谢客,实际则是秘密出行嘉洲。
他意外获知这个消息,欣喜若狂,简直是瞌睡了就有人给递枕头,在盛京城父皇眼皮底下,他不好动手,楚云沧却自己作死,弄什么秘密出京,那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了!
于是,他花重金雇佣了一个地下杀手组织刺杀楚云沧。前几日,那个组织通知他刺杀成功,向他收取了剩下的佣金。虽然交出那么多银子,令他有些肉疼,但能除掉楚云沧,一切都是值得的!
三皇子悄悄扫了眼龙椅的方向,楚云沧是他登上那个位置最大的绊脚石。如今没了楚云沧,他便是父皇心目中的最佳人选,除了母族不济,他有能力、有声望,已经收拢了一批朝臣。他悄悄握紧藏在袖中的拳头,那个位置,他坐定了!
至于其余几个皇子,三皇子在殿内扫视一圈,内心忍不住哂笑一声。
老二是继后孟皇后所生的儿子,自然有孟家为他筹谋,但他却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只喜欢摆弄那些诗词歌赋。最让人笑掉大牙的是,父皇应允各位皇子入朝历练,老二竟然选择了教坊司,整天与那些歌女舞女混作一团,孟皇后快被他气炸了!
而已经入朝的老四和老五,俩人秤不离砣,像对连体婴,但都能力平平、野心却不小,常被父皇批评,不过是一对蠢货而已!
剩下的那些弟弟们,年龄都还小,有个甚至还在女人怀里吃奶,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
突然,一名驿卒风尘仆仆朝殿上跑来,手里高举着一封急报,嘴里高喊“报!”
急报送到应天帝手中,他越看脸色越阴沉。
殿上所有人都屏气凝息,齐齐看向应天帝。
三皇子仔细观察应天帝的脸色,心脏砰砰乱跳,这次的八百里加急,定是楚云沧的消息!他忍不住双手微微颤抖,终于成了!
应天帝看了看那一双双紧盯着他的眼睛,将急报交给身侧的大太监德顺,示意他诵读。
福顺尖细的声音在殿中响起,原来是南景皇已经在苍梧城集结五万大军,如今正在向南景和东陵的交界处行进,按目前的行军速度,不出十日便可抵达两国交界。
读完急报,朝堂上的两派更加激烈地争吵起来。
三皇子有些失望地站在原地,他再也无法维持那副谦逊的表情。
在一片争吵声中,太子太保方端略作犹豫,便走出队伍,高声道:“皇上,臣有本要奏!”
见是太子一党的人,应天帝挥了挥手,小太监忙接了奏折呈给应天帝,应天帝看完后捋了捋胡须,大笑道:“好!好!沧儿真不愧是朕的好儿子!”
他环视殿内众臣道:“太子月余之前闭门称病,实则是奉朕旨意去嘉洲秘密调查知府谋逆之事,如今终于传来了好消息!方爱卿,快跟众位爱卿说说吧!”
方端朗声道:“是,皇上!这是太子殿下亲手书写的奏折,微臣也是今晨才收到的。嘉洲知府黄岱与西南驻军副将康怀远勾结,意图制造异象,祸乱东陵江山。”
“太子殿下已经查实两人罪证,另外,还查到黄岱私征赋税、鱼肉百姓、草菅人命等上百条罪行。如今,一众案犯已经捉拿归案,在押送进京的路上。”
应天帝微微颔首,冷声道:“这种罪大恶极之人,朕定会严惩,以儆效尤!”他眼神凌厉扫视着众臣。
三皇子僵在原地,楚云沧竟然没死,还立了大功?他极为愤怒、脸色铁青,那个杀手组织竟然骗他!!!
应天帝扫了眼三皇子,冷声道:“老三,朕记得这个黄岱,去年的评定是你亲自去的,怎么如此贪官,你却没有发现端倪?”
三皇子早就忘了什么黄带绿带,这些地方官多如牛毛,都削尖了脑袋往他身前凑,他也记不清楚谁是谁,但眼前不是狡辩的时机,便恭顺跪地请罪道:“父皇,黄岱之事是儿臣一时失察,儿臣甘愿受罚!”
在一众儿子中,应天帝对这个儿子还算满意,是块合格的磨刀石,但如若不罚,恐怕难以服众,便冷声道:“那就罚你闭门思过一个月吧!”
应天帝这样高高拿起又轻轻放下的态度,让三皇子一党的朝臣狠狠松了口气,已经上了三皇子的贼船,他们可不想早早地翻了船。
应天帝扫了眼屏气凝神的众朝臣,淡淡道:“既然太子人在嘉洲,与西南军也已经打过交道,此次就让他统帅西南军,迎战南景吧!”
虽然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