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坐在船尾,静静眺望着海平线,思索着白天卡萝尔的提议。
“你,想去吗?”
释子从他身体里钻出来,轻声问。
“差不多。”黎诚眯了眯眼睛:“去哪里不是去,况且这女人不蠢,和我也没有利益冲突。”
“但是,那手臂……”
释子欲言又止,黎诚听出了她的担忧,无非是这手臂那么重要,难保到了她们的地界不会动什么歪心思。
“你啊……”黎诚叹了口气:“不要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这手臂要是真这么重要,怎么可能让她一个人来拿?”
释子想了想,反驳道:“不是说,秘密行动?”
“你觉得对整个家族而言这么重要的东西,是让一个人来单独取安全还是直接让幕府直接交接给舰队合适?”
黎诚摸了摸释子的头,又想到这蠢姑娘固执地守在自己面前的模样,叹了口气:“这东西对于卡萝尔应该很重要,但是对于家族而言估计重要性不高。”
“听不懂。”
“听不懂就算了。”黎诚翻了个白眼,继续开口道:“本来我这次行走就是来看看故人,找找晋升的问题,现在故人也看了,问题也找到了,接下来的时间大概都是垃圾时间。”
“我又不打算介入战争,说实话,我可不信那折叠火炮就是现在战争武器的上限。”黎诚叹了口气:“这重历史虽然只是丙级历史,但是还是有能威胁到我的东西啊。”
释子点了点头:“不介入,战争最好。”
“你的断句该练练了,战争最好都说出来了。”
“……傻逼。”
释子轻哼一声,感受到背后谁人的脚步,立刻化为黑雾躲回黎诚身体里。
黎诚抬眉看了一眼,发现走过来的居然是自己的同行,那个名叫“玛夏”的女人。
她走到黎诚身旁慢慢坐下,手里端着两瓶酒,丢了一瓶给黎诚,自己却没喝。
这时候黎诚才开始打量起这个女人,外貌平庸,头发梳成维多利亚式女仆常见的发髻,包在头后。
身上穿着的也是最古板的女仆装,在没有二十一世纪被日本文化污染过之前,女仆装一直都是这种及踝的长裙样式。
“想得怎么样了?”玛夏轻声问。
“差不多,先去你们那看看也没什么问题。”黎诚没有遮掩的意思,直白地说了自己的想法。
玛夏闻言,有些松了口气地笑了笑,点了点头:“小姐的母亲是个好人,至少她这一脉罗德斯还算讲信用。”
黎诚瞥了她一眼,反问道:“倒是你,你身为行者,怎么会愿意在这么一个普通人手底下当女仆?”
玛夏上下看了黎诚一眼,眨眨眼:“你去过几重异常历史?”
“三四重吧。”
“我就来过这一重。”玛夏叹了口气:“有些事我不好和小姐说,和你这个同行的人说一说也没什么。”
“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行者,除了你以外,我没在这重异常历史见过其他行者。”玛夏看着海边,捏着酒瓶淡淡道:“我进异常历史的时候才十岁,并非有人邀请,而是直接就被拉了进来。”
“后来我才知道,行者的诞生分两类,一类是带着使命任务,被特定的人拉进来的,而第二类是完全随机的,压根不管那么多,也没有拒绝的选项。”
黎诚在空闲的时候,早就通过思故人知道了这些情报,只是一个出身而已,并不重要,也不影响行者本身。
玛夏接着淡然道:“我十岁被突然拉进这重异常历史,没有提示,没有情报,醒来的时候在一个密闭的房间里,周围是和我一样被用于罗德斯家族血骨殖装研究的实验品。”
“实验品?”黎诚挑了挑眉:“听上去你该恨罗德斯家族才对。”
“我的确憎恨罗德斯家族,却不憎恨小姐的母亲和奶奶。”玛夏低声说:“如果没有她们,我大概早就死在实验室里了。”
“直接进行人体实验是另一派罗德斯的主张,小姐这一派是更偏稳的一派。”
“那天正好轮到我,我被注射了反排异药,刚被放上手术台,手术就临时中止了。”
“罗德斯内部的武装冲进来,把所有医生都扣了下来,我也捡回一条命。”
“后来我在这重历史长大,每次事件完成,我短暂地回一趟现实,再立刻献祭历史异物回来。”
“我一直都呆在这重异常历史,所以我比起行者,更像一个——嗯——土著。”
黎诚面无表情:“你的选择还真是……奇怪。”
“不。”玛夏摇摇头:“据我所知,这样选择的行者不在少数。”
“如果你在一重异常历史里呆了十几年二十几年,乃至三四十年,你实际上就很难适应现实的人际关系了。”玛夏感慨:“我的行者任务完成得很糟糕很慢,在我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