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和王徵家的一个侄女正在眉来眼去的,那也没什么。
事情定下来了之后,朱常洛也不由得有些感慨。
一转眼,自己的儿子、女儿都要成婚了。
再过得两三年,就得做爷爷了吧?
就像他的血脉也进一步繁衍开来一样,他给大明带来的许多想法也在开结果。
万寿圣节时,终究还是得到了大明全部地方的祝贺。贺表之外,哪一县州没有呈上贺礼?
虽然都是以地方感激天子爱民仁政的名义,但朱常洛也十分清楚:这也是一次大规模跑官。
这一次大政会议还将伴随着一次大换届。
能够在这几年新钱法推行过程之中成为地方首官,那都是已经下定了决心跟随新政的人。此前就是首官、稳稳度过了这几年的,接下来当然应该升迁;之前不是现在的位置而被补为首官的,一样有期待。
目前地方上还有大量不在显位但高品的官员,他们都是可以挪的嘛。
该致仕的致仕,该去更不紧要位置的也可以去。
一届又一届,大明官场这二十余年来已经洗了一遍又一遍。天子在位持之以恒地推行新政,其结果就是二十年后庙堂上已经几乎都是“新党”了。
……
福建泉州,致远舰缓缓泊入码头。
它只是在此把俘虏放下,此后还要前往东洋舰队的军港船厂里做一次保养、维护。
沈有容没有回来,代沈有容押送东瀛僭皇回来的是平夷伯陈九祖。
他上了岸之后,把人移交给了福建省执政院。
从这一天开始,自然就是“巡回挨骂”。
朝野都知道,当今宰执叶向“厕生”就是因为倭患。
在大明开国以来两百多年的时间里,尽管有些时候不知是真倭寇还是假倭寇,但整个沿海都有不少人家与倭寇有着血海深仇。
如今,朝廷远征东瀛,终于是生擒了倭国国主。
寻常百姓也不知道这倭国国主早已没有实权,但既然确确实实是此前在位的东瀛僭皇,那就只当官兵已然大胜。
一方面于大明天威远播与有荣焉,另一方面则向这东瀛僭皇及其他俘虏出着多年来的恶气。
游街之外,自然是各地举办的祭奠仪式。
这样的仪式将从福建开始,经浙江、东都、江宁、淮扬而至山东,最终献俘于御前,由天子决断如何处置这些俘虏。
这一路,至少将用去三四个月。
陈九祖在致远舰抵达船厂,和邹瑾这个工程师院士确定了保养维护的时间点之后就轻车简从启程赴京。
他的心情很激动。
伏波侯沈有容率致远舰单舰赴会在鸣门大展神威固然功不可没,但他率领东洋舰队在小豆岛一举歼灭幕府直系的江户足轻水军也非常关键。
这一战之后,幕府的海上力量已经可以忽略。
尽管他们可能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又造出一些战船来,但熟练的水手、精于海战的将卒则没那么容易训练出来。
况且他们的对手是大明。
如此一来,幕府的陆上主力就算没有损失惨重,却已经不足为虑了。
大明大可稳据东瀛西半土地,而从海上不断袭扰关东甚至直捣江户湾。
换句话说,东征已经可以称得上大局已定。
这次他回来,一是因为时间充裕,让致远舰好好保养一下再赴东瀛决战。二是御前受赏,同时要皇帝和朝廷拿主意:是不是就此于动议先册立藩国,以正名分。
他从南面回到大明,因为东瀛僭皇要从福建开始被游街。
而此刻的大沽港,从东瀛所得的第一批物资也随着一艘艘货船抵达了大明。
呈报则更早。
万寿圣节已过,诸相并大明银号的王衡都在御前。
“不意这东瀛居然殷实至此。”叶向高的表情颇为兴奋,“陛下,如今倭国不缺金银铜,但缺粮食布帛……”
“有了这批金银铜,铸币厂就暂时不愁了。”朱常洛也很开心,“我说希智怎么一直没有把这些运来,原来是在融炼成锭。”
其实不仅仅是这个。
东征,是大明和藩王、勋戚们一同出的钱。前期的军资、粮饷,于对马岛等候东洋舰队建成的三年里着实是一个不小的负担。就算有拓海团练洋行提前以贸易方式提供了帮助,大明的负担一样很大。
去年秋拿下九州岛和石见银山之后,按理来讲东征大军应该有所反哺了。
但一方面战事进展顺利,另一方面可能田乐也需要用当地搜刮到的财货来先行就地犒赏一轮以安将士之心,所以直到一年之后的今天,从东瀛俘获的财货才运抵大明。
当然不可能全部运过来,所幸大明需要的也不是那边其他的东西,金银铜最好。
这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