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贱……”何家外甥还想争辩,却被他娘的捂住了嘴。
他们还没见到徐念月,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得罪了城卫。
见到所谓信物,本就提前准备着的徐念月很快派了人来城门处。
徐家的侍仆悄悄在城卫耳边说了几句话,硬是拖到城卫换班后,才放何家人进城。
下值的卫兵围送着何家人的骡车进了南巷的一处小院子中。
何家人见他们没被请到徐念月的家中,而明显一个外院,不高兴的咂咂嘴,各种挑剔和不满之声嗡嗡在徐家侍仆的耳朵。
可徐家的侍仆仿若未闻。
他把院子的布置大致给何香梅介绍了一番,便要离开了。
离开之前,他朝何香梅告辞:“老太太,你有什么话要带着我们家奶奶的吗?”
何香梅还没说上话,何老二的媳妇就插到何香梅的之前,对着侍仆抱怨:“诶,这么小的屋子,怎么住得下我们两家人啊……”
这个小院子是徐念月新租给何香梅住的,三房一堂一院还带水井,麻雀虽小,但五脏皆全,住九个人绰绰有余。
再者这是新起的院子,青砖黑瓦,干净整洁,且院子中准备足够的柴米油盐,足够九口之家过一个月。
怎么就住不下呢?
这一句指责抱怨,让徐家的侍仆收起好脸色,并使了眼色让卫兵把人丢出房门。
“这院子,是我家奶奶孝敬老太太的,这位大婶既然觉得住不下,就莫赖在这儿吧。”
下值的卫兵接的是私活,刚刚徐家侍仆塞了五两银子让他们护卫一趟,另外还说了若中途动手,他们护卫一次便赏半两。
这活儿,有钱赚,既不耽误正经公务,还卖城主侄女面子,是个好差事。
兄弟们都觉得可以,下了值整整齐齐的跟着赚外快。
还得是动手最有威慑力,一下就把何家刚要长款的气焰打下去了。
何家人都噤了声。
何二硬着头皮跳出来解释,“不不,我婆娘就是随口说说。”只怕真被丢出城。
形势跟他们想的不一样,以往他们在云阳镇上惯用的招数,在这儿使不上。
徐家赶他们无数回,但他们都找得回去。
毕竟,徐家的宅院和根基在那儿,只有些泥腿子看护,拦不住他们。
他们想拦到徐成杞,或者钻到徐家都很容易。
也就是这是把大外甥惹过了,那猎户罗家见着他们就打,一点儿面子都不给,这才不得不换个地方生活。
但进了乐州,情况好像更不对了。
徐念月不主动出现,那他们可能是找不到人的。
找不到人,还如何“诉苦谈情”呢?
何大关心着怎么能见着徐念月。
“这位小哥!”
形势逼人,纵使何大的心里看不起眼前这个徐家的下人,但面上还是装作有礼的问:“月丫,可说了何时见我们?你知道,我家大姐思女心切,这到了跟前还见不到人,怕是会想出病来。”
“这位老哥。”徐家侍仆是提前得了令,不用给何香梅外的任何人面子,所以也不会把何家人放在尊位上。
何大也被这句“老哥”叫得尴尬红脸。
侍仆对着何香梅说:“大奶奶说了,照顾老太太是她这个女儿当做的。但老太太是犯了错,才被老爷子请出了徐家,如此,她不方便把老太太接回徐宅。
这个新院子是大奶奶用陶姑爷的名义专门租给老太太落脚的。等老太太休整几日,再请老太太搬到北郊的灵静斋去。那里,是城主许意了让我家奶奶安排老太太安养的地方。”
灵静斋?何家人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但听着还不错。
虽说是郊外,但应该是徐家的度假庄子。
何家人还在幻想,他们到乐州,虽然不敢直接借徐思雨的名义生活。
但有城主的侄女照顾,想必不会太差。
何家人贪婪的脸色都被徐家侍仆记下了,同样的,侍仆观察了何香梅的神色,这个老太太,好像心事很重,秃然恍惚的。
交代完事儿,侍仆就离开小院,回去赴命了。
等侍仆和卫兵一走,何家人又尽情爆发出刚刚没发出来的各种不满。
何家的男人迅速躺进各自选好的房间,留了媳妇儿在外叫唤。
“妈呀,不留个人伺候我们,那谁给做饭?大姐……”
“这水缸里没水……这柴火也没劈……”
抱怨就在身边,可是,何香梅也任由他们发泄,没给回应,点上火,烧她要吃的晚饭。
……
灵静斋,徐念月待在她亲手给何香梅布置的厢房里,前几日听侍仆说她娘的神色疲惫,她今儿特意来添个药枕。
大嫂为什么把娘赶出家,她已经知道了。
都是何家人造的孽,惜时的脸落了疤,怕是长不好了。
这可是毁了女子一辈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