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又不好受,她只是太紧张事情不能成,人留不下了。
但其实,她不用这种二十一世纪搞事业的压力心态。
她在大明,属于统治阶级,对这些人有绝对的权威。
也是她还没完全同化。
“卿卿,你把事情看得太重了。”林忆青是不愿她为了一座城,把姿态放这么低。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负荷,做一家之主时是快乐的,不代表做一城之主也快乐。
林忆青这是心疼她,徐思雨也是明白的,忙“嗯嗯”的答应了。
她也不想喝醉的,只是酒这个东西,一口两口,还由得你理智做主,后面的完全是被酒精控制的神经做主了。
最后,喝得差点跟一群中年男人抱头痛哭、诉苦,也是真真的醉鬼行径,丢死人了。
一城之主,一国的伯爵,嗯,就算是个开放的现代人,她都不觉得这是得体的。
这一顿酒,松了徐思雨的执念,她没想一蹴而就了,也不对高标了。
比起文学堂,徐思雨再筹备武学堂——乐武堂就随意多了。
擂台一摆,武师傅选了五人,又从广顺边军那儿接了几个退伍兵长,就着新修的三层楼高的东城门,边学边守。
而除了文武,惠民药局开办惠医学院,创新工坊开办格物学院……都是以其现有的基础上慢慢发展,终于,乐州城的教育工程慢慢的顺上了徐思雨设定的轨道。
天蒙蒙亮的南街,与赶早、上早工的人方向不同,一个十六岁的大小子,急急匆匆逆行往小棚屋赶。
他是邱四,一早就去乐州码头的早市街口守着,那里是城主指定的发布工活的地方,先前他还找到修夫子巷的好活,干满了一个月,给家里赚了三个月的口粮。
今儿准备去看看能不能捞到一个散活儿做。
路过南城门口,邱四看见城主新贴的招生政令,停下一看是免费读书或学工的大好事,赶紧掉头回家传消息。
跑的途中,不难撞到人。
“哎呦,邱四,你吃饱了赶死啊!”
“对不住!对不住!”邱四抱歉,但是仍不回头的往前跑,直到跑到邱家的烂木门板前,他不需使力就推门进去了。
“爹!娘!”邱四扩着嗓门喊,希望家里人还没出工。
“怎么呢?小四。”
灶台的邱母先出来了回应了小儿子,接着一个一个从棚屋的四处集在中间。
“爹!”邱四朝里屋出来的那个杵拐的老人走去。
他急切的说:“城主……城主办学,不要钱,六岁以上十五以下,男女皆可……”
邱四说得兴奋,上气不接下气,但他十六了,这事儿落不到他头上。
他是想家里的两个侄女儿去。
“女子读书,这能行?”邱三嫂背着一岁的邱三娘,有点希冀又不太确定的问。
邱父咳了两声,开口:“储君也是女子,城主是女子,现在还要带着女子翻天?”
邱父不太和蔼的声音一出周遭突然安静了,邱四也从刚才的狂喜中,冷静下来。
也是,他爹最重礼教,男外女内、男耕女织,一切该循规蹈矩。
邱家获罪十五年,大哥大嫂、二哥二嫂都苦没了,就留了两个侄女。
三哥身体不好,干不了重活,前两年,跟绝了亲的三嫂是凑对生活的,也生了个侄女。
出了劳役营后,每日到惠民药局做做义工,换点药回来吃。
家里都是女娃,想要改变生活原本只有嫁人一条路,可城主给了女娃机会,邱四还是想试一试。
“爹,城主还了我们良民的身份,元娘和二娘年纪是合适的……所有的学堂学院都是免费招生,食宿学杂全包……”邱四还是怕他爹生气,说得底气不足。
男女共校,众人听着介意,但他们从苦役营出来,露手露脚的干了十几年,男女大防只剩那一丁点儿观念了。
邱家的女人们更听得到的是不要钱就可以学本事,还有可能得个差事……
但女人们都不敢发表意见,只敢看着邱父,等着他的决定。
邱父转头看了看拿着扫帚的大孙女和二孙女,瘦瘦弱弱的身子,破破烂烂的衣衫,也就一双眼睛还有些神气。
邱家活下来的年轻血脉都是女娃,或许是有天意。
邱父抬头望了望搭得密密草棚顶,看不见天,但有一丝丝光从草棚的缝隙泄下。
邱父点点头,淡定的说:“翻天就翻天吧,只要天不塌,日子就得过。小四,你想办法把招生考试的内容拓下来,这一个月我们试试给元娘、二娘开个智。”
邱父也曾官至工部录事,官不高,但也是正经读书人,中了科举才入仕的。
他清楚这机会不会只有他们一家想要,南街十三巷住的全是跟他们家差不多的人家,谁家没有娃,没有想改变命运的心呢?
命都跌到谷底了,还计较是男娃还是女娃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