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思雨揣了娃,三个月不稳,林忆青不准她外出,最近一月都是他把外面的消息带给徐思雨。
前几日,洪大人就着人提醒他们最近府城会有动作了,所以在听了林忆青的话之后,两人心领神会、闭口不再言,静静等待动作的结果。
如果不在局中,谁能想到一场索贿,引发出来的是一场政治嫁祸。
山匪来势突然,除了常嘉县,和庆府下五六县城墙被毁,县仓被抢,县衙亦被打砸了个干净,和庆府城都遭了秧……
仿佛一群“侠盗”经过,百姓之财未碰。
县吏自无力阻挡山匪的攻势,而和庆府支援的救兵总能巧合的在抵抗的人命悬一线时,完美的赶到。
外面闹了一夜,徐思雨也吐了一夜。
睡没睡好,人难受着,只好架了张摇椅,在院子中央烤火、晒太阳。
刚摆的午饭,吃下不到一刻又吐了。
没办法,只能嘴里含着一口酸杏,跟闭门不出、安心陪着她的林忆青闲聊山匪来去的经过,来转移注意力。
徐思雨囫囵开口:“知府大人应该没有调兵权,这是与地方军联手了?”
“裁县并县,不光是治所调整,兵力的布置也会有影响。知府大人考虑得甚是周全。”
怪不得陆大人应承她五六个月了,才有这一出意想不到的戏码。
这局的后手一定是知府上报失职,责令整改,而他与府军统领列出和庆府下新的防御和治理分区,再后……裁县并县会是既定的结果。
“就三千两,知府大人愿意冒如此大的风险?”
如今他们谈论的是成功后的结果,倘若其中任何一个环节出了纰漏,或者府军背刺……那付知府便是惹了一场滔天大祸。
“我们的承诺应该不够。”林忆青与她的想法一样,估计他们也只是一个引子,等付知府和府军安定了,便会寻他们要回报了。
果然,在四月,徐思雨的吐症刚消停了,知府借洪知县带话让她去和庆府议事。
这场议事,设在和庆府衙的二堂中。
明亮开敞的堂中,除了知府大人,只她一人,可徐思雨有感觉,这堂上的某处还有人。
“林二奶奶,此图可达你意?”付知府先招呼她看鸡翅木挂架上展示着的一幅还没公布的和庆府辖管总图。
图上,常嘉县小字之上,“府”字醒目且清晰。
“这是……府城?”
“国家平泰多年,我们和庆府也该从山里走到水陆交广的地方了。”付知府满意的捋捋他的鬓角。
“大人是将府城治所从和庆县转常嘉县?”
付知府摇摇头,示意她说得不完全对。“非也。明日起,便没有和庆府了,此乃常嘉府,治所在四县合一的常嘉县。”
“那和庆县?”
“盐铁转运司衙门和常嘉府军大营还留在和庆县。”地方权力的分割,本来也是上位者想看到的,陆老走时,提醒他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付和祥选了知府文政,不能再要更多了。至少他现在这个位置不能。
他与府军统领魏宁也有十几年交情了,这以匪之患由重塑和庆府势力,还是他与魏兄一同策划和实施的,他要政绩,也得给府军好处。
等得太久,徐思雨都快放了并县的想法了,谁知道,如今既扩大了,还成了府城首县。
果然,好的结果需要等待。
【郊区突然变市中心,这是该投资房地产?】
徐思雨发散了,但付知府很快就把她的思绪带回到堂中。
“明日,此图及皇令将张贴在各处。林二奶奶,如今是府城内的名商,当初应允的五成税赋,可要照顾到整个常嘉府了。”
这就是付知府的目的,三个下县做成中县又如何,三万户的应承,不如要一个覆十二万户的回报。
他付和祥花这么大力气演一出,也是要往上爬的。
朝廷有心重开东川路和南川路,这大江口边上的常嘉县以江河与东川路相连,怎么看都比和庆县更有前途。
如今和庆府上缴的税粮只四万,若新置的常嘉府能翻过六万的坎儿,那就算他升任不了转运使一职,也是东川路上最不能忽视的府城。
付知府本来对徐思雨一介女商身份不太看得上,但陆老说了,这林二奶奶敢想敢干,手里还有本事,比起那些老商贾只看钱财的好用,若收归了,于公于私都是利器。
她手里的,陆老已经盘算了,他指望不了太多,能占一点儿是一点儿。
但这女子与她丈夫的商路,上跑云州、下达广顺,西抵锦成,已经连上了北川、南川、西川,就留了一条东川路了。
这不与他所求谋异曲同工?
他把她奉为上宾不无不可。
“付大人,这比民妇当初向陆大人承诺的多太多了。”徐思雨紧锁眉头,表示她很为难。
“林二奶奶,本府应允你,常嘉府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