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徐思雨拆开徐王氏的被子,清出的被絮是黑疙瘩般的老旧棉花和一些芦花。
也是,时下棉花一斤六十文,一床被子三四斤棉,依徐王氏的脾性,她肯定是舍不得两三年就换的,大概一用就是好多年。
徐思雨把旧絮都掏出来用竹篓装着,没丢。
估计除了她的被褥,家里其他人的还不如徐王氏的,这些就放在一边,看谁愿意拿去用就拿去,说不定会先补成为她的垫褥子。
拆掉的被面也是很旧了的,徐思雨洗过之后,还是觉得压不住羽绒,只好偷偷,在拼夕夕买了一床米色的羽绒被胆面,先用着。
就算被徐王氏发现了,她就打哈哈过去,反正她摸清徐王氏的脉,是不会对她追根究底的。
作弊的工具使用得越多,徐思雨的效率就越高。
被面还没烤干,被胆就完全弄好了。
徐思雨刚准备休息会儿,就听见三哥来敲门,说是有人找她。
三哥一家,就三嫂一人休了工,在家跟着修房的进度,照理说这还没过午,三哥应在香满楼忙,不该回家的。
徐思雨收拾了一下,把见不得人的秘密都锁在她的百宝箱里,给烤着的被面换了一个方向,再出了屋。
“小妹,这是东家少爷、这是于掌柜,他们是来找你商量糕点合作的。”
徐思雨望着他哥,希望得到点有用的讯息,但好像他哥也挺迷茫的,只是个负责带路的。
香满楼的东家——林家,可是常嘉县的首富,在县里做生意都是别人求着他们,若非势均力敌的商业伙伴,可不会有东家和掌柜同时到访的场面。
她卖的就是小小的糕点啊,难道有无限商机?
见礼之后,于掌柜又介绍了一遍自家少爷。
“徐二姑娘,这是香满楼东家二少爷,忆青少爷。”于掌柜侧手恭敬的指向身旁穿着丝绸长袍的公子。
像白杨一般挺拔的身姿进入徐思雨的双眼打量之中。
真是一位英俊小生,精致的五官中,一双微微上扬的桃花眼,在不浓不淡的剑眉下,让人一见之下,如沐春风。
“林公子,见好。”徐思雨表达礼貌的再行一礼。
这是林忆青第二次见到这位有意思的小娘子。
第一次就是年前周家粮铺里,他在二楼,见到一个不卑不亢的小娘子,跟他们周家资历最深的老掌柜空口谈了一笔“生意”。
老周也是一时被这姑娘的朝气迷了眼,人走后,反应过来了,自己都笑话自己,不适合做生意了。
不过,这自嘲,在见到云阳镇上送的枣泥核桃开运酥后,有变成老周对自己有“火眼金睛”的自赞。
于掌柜带去的一百枚,林家自家人都不够吃,最后没几个分了出来。
这情况,在林家的大席筵上可是不多见的。毕竟林家旗下二十多家香满楼,每年收到的新奇吃食摆到林家席面上,大家都是浅尝一口,很少有这样老老少少都中意的。
“徐姑娘,有礼。”林忆青先回礼,然后等着徐怀泽招呼他们重新坐下后,再开启正题。
“你要买枣泥核桃开运酥?”
“是的。”林忆青很坦然,“不瞒徐姑娘,我家的大师傅研究过你的配方,味道做出来,能有个七八分。”
“哦?”
“但是这世上既然有十分手艺,我香满楼是不愿做七八分的。”这也是为何他们林家从不跟月华楼竞争白玉冻。
“所以?”
“徐二姑娘若是愿意将食方卖给林家,我们可以出这个数。”林忆青手掌摊开,五根手指展示得分明。
一旁听着得徐怀泽内心汹涌,以他们一家全家出动,在香满楼累死累活干五年,差不多才能挣到这个数。
他妹,一个方子?
“若我不想卖呢?”徐思雨倒不是故意拿乔,但她拿出方子,解释不了食材,这不就暴露了。
“那我们就谈谈,香满楼从徐姑娘这里订做,你觉得如何?”林忆青把徐思雨想成手艺不错的师傅,人和方子都在,也是很好的。
“可以。”回归到倒卖,徐思雨能应付。“您开个价?”
林忆青:……
林忆青本来想等徐思雨开价,他再减一减,谁晓得这个村姑子还真是稳得住的,瞧他旁边的兄长都没她这般淡定。
“先前于掌柜二十两得一百枚,算下来一枚两百钱,这价比时下府城里最贵的月饼。徐二姑娘,我们做买卖的,看着利高,除去成本,还要上缴官府二成利税。林某出价五十文一枚可好?这样千枚之后,你赚的可就超过五十两了。”
“林公子,你当我的酥饼是凭空出来的,不用材料的?”
“材料林氏出,你看可好?”
“您这是变着法要我的方子啊?”徐思雨对这位帅哥的印象大打折扣,开始假笑以待。
果然,无奸不商。
“不过,不瞒您说,你林家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