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分明是被纳入侧室的前兆。
大夫人沉默片晌,终是坦诚相告:“有件事不妨告诉你,羡儿对崔缊蓉动了情。”
江雪君面色一紧,连大夫人也如此直言不讳,看来纳妾之事已是板上钉钉。
“我考虑等你们成婚后,再给予她正式的身份。目前羡儿伤势不轻,就让她暂且陪在身旁照料吧。”
大夫人对许崔缊蓉实非满意,但宋衍熠向来自有主见,况且纳妾并非大事,她这位当母亲的不便过多干预。
只要不太过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毕竟家规在那儿摆着,往后有的是机会调教那女子。
江雪君暗自紧握了握手心,强作欢颜:“如此也好,我还担心大少爷无人照拂,现在可以放心了。”
“不过……”
江雪君话锋一转,眉宇间流露出几分迟疑。
“还有什么?”
大夫人询问道。
“我与许姑娘也算有过交集,怎么听说她心中似乎已有归属?”
大夫人脸色蓦然大变:“什么?!”
江雪君连忙安抚:“母亲莫急,或许只是误会。我曾听闻她与一位书生互有情愫,那次我的寿宴上,许姑娘落水也是那位书生出手相救,我还以为二人两情相悦呢。”
大夫人猛然一掌击在桌上:“岂有此理!”
许崔缊蓉那些小毛病她尚能容忍,竟还有如此背离妇德之举!
“此事我自会查明,若她果真与他人有染,如此女子断不能踏进谢家大门一步!”
大夫人沉声道。
江雪君嘴上应诺,心中却是一片畅快,想借她上位?痴心妄想!
待送走了江雪君,大夫人即刻向松鹤园行去。
此时的崔缊蓉正静静地坐在宋衍熠床边,百无聊赖之下,手中翻阅着一本游记以打发时间,而宋衍熠则专心致志地批阅着文书。
“大夫人驾到。”
翠竹轻声通报。
大夫人踏入门槛,目光凌厉地扫了崔缊蓉一眼:“你,先出去。”
崔缊蓉一怔,旋即起身,默默退离了房间。
宋衍熠抬头,眉头微皱:“母亲,有何要事?”
大夫人缓缓落座,眉宇间凝聚着重重忧虑,语气沉稳却不失威严:“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大事,我只是挂念着你的伤势恢复情况,特地过来看一看。”
宋衍熠微笑着回答,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一切都很好,崔缊蓉在医术上颇有心得,对我的照料细致入微。”
大夫人闻言,嘴角轻轻牵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看来你对崔缊蓉很是袒护。”
宋衍熠捕捉到这一微妙的变化,随即把握机会,正色道:“母亲恰好来了,正好有一事想要与您商议。”
“何事?”
大夫人目光温和,却难掩内心的好奇。
“如今,我和崔缊蓉的事已被众人所知,我想趁早正式迎她入门,避免因身份问题给她带来不必要的尴尬。”
他的话语中满是对崔缊蓉未来的考量。
大夫人闻言,脸色霎时阴沉下来,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你这是在挑战家族的规矩!哪有未正式娶妻前便纳妾的道理?”
宋衍熠嘴角挂着一抹淡然的微笑,语气温和中不失坚定:“我已经够循规蹈矩了,母亲。或许,是时候做出一些改变。”
大夫人神色微变,心中暗自明白,自己的儿子虽然表面上温文尔雅,实则骨子里仍留有那份叛逆与自由。
随着年岁的增长,他学会了收敛,学会了以礼法的面貌示人,久而久之,连她自己都几乎相信了,儿子已经完全融入了这传统框架中。
“你难道不怕那些御史的非议?你现在身处朝廷,行事更应谨小慎微才是!”
大夫人忧虑之情溢于言表。
宋衍熠眼底掠过一丝淡漠:“过于洁身自好的臣子,帝王往往难以安心任用。让他们非议去吧,这是我的家务事,我心意已定,母亲无需为此劳神。”
大夫人愤怒难掩:“你果真是被那个狐媚女子迷了心窍!你知道她在外面还有多少不清不楚的纠葛吗?这种女子,想进谢家的门,做梦!”
宋衍熠的目光变得幽深莫测:“母亲此言从何而来?”
“这种事哪能藏得住?迟早人尽皆知!纳妾我不阻拦,但你要拎得清,谢家的未来终将交到你手上,你应当明白父亲和谢氏一族对你寄予的厚望。”
大夫人面沉如水,起身欲离:“你自己好自为之。”
言毕,她转身决然而去,留下一室的沉重与静默。
门外,崔缊蓉静静守候,直至大夫人身影消失,方才缓缓步入室内。
宋衍熠坐在床边,脸色略显黯淡,接过崔缊蓉递上的茶水,轻轻啜饮一口:“你都听到了?”
崔缊蓉轻轻点头,言语间满是细腻体贴:“恐怕是上次我落水,林晗兄当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