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缊蓉终于忍不住,追问:“如果今天的事情被众人知晓,崔韵和与郑世子私通的丑闻传遍,你会真的为郑家脱罪吗?”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声音平静得仿佛谈论的是明日的天气:“我会令她自我了断,以此谢罪。”
崔缊蓉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直冲心扉。
尽管她早已预感到了崔韵和可能面临的结局,毕竟温殷旸从不接受任何形式的要挟。
但是,当他如此冷静、决绝地说出这句话时,她的心仍然忍不住颤抖——他,比任何人都要狠心决绝。
“你的慈悲真是泛滥成灾,如此棘手的困境你也去插手,稍有不慎便会引火自焚,自找苦吃。”
崔缊蓉紧抿着唇,但眼神却异常坚定:“秀林是我进入温府后第一位朋友,这一年来,她对我关心备至。如今她一时糊涂,铸成大错,我不能坐视不管,让她独自面对这残酷的后果。”
“我对你的照拂难道还少?那些深夜里的温柔低语,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都被我悄悄引入你的窗前,怎不见你对我有半分感恩图报之心?”
崔缊蓉听闻此言,眉头轻蹙,如同春水微澜,自己这一年来日夜不息的侍奉与陪伴,难道真的如同投入无底深渊,都付诸东流了吗?
她诚恳地点头,眼中闪烁着细碎的光芒,轻声道:“往后不敢了,定当铭记您的恩情。”
然而,那细微的颤抖泄露了心中的不安。
他双眼微眯,锐利的目光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秘密,洞悉她言不由衷下的挣扎与无奈,心中略感不悦。
手指轻轻挑起,捏住她的下巴,细腻的肌肤在他指间流转,迫使她抬头,那双含情的眸子不得不与他对视,其中复杂的情绪难以言喻。
“先清了今日这笔账,此事我权当未曾发生,你又该如何答谢我?”
他的声音低沉,带有一丝不可抗拒的魅惑。
崔缊蓉咬紧下唇,内心五味杂陈,未发生也要谢?他真是算计到骨子里,半点好处也不肯放过!
罢了,她轻叹,权当又一次被他以这种微妙的方式占了便宜。
她伸出柔荑,轻轻抚过他胸前衣襟下隐藏的暗纹,那是权力与身份的象征,缓缓上移,直至搭上他的肩头,动作轻柔而充满试探。
他喉头微动,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涌上心头,低垂目光,静静注视着她的每一个细微动作。
随着她手指所及之处,某种难以名状的感官体验油然而生,犹如微风轻拂水面,激起一圈圈涟漪,点燃了隐秘的欲望之火。
她轻巧地攀上他的肩,仰首,双唇如晨露沾湿的花瓣,轻轻贴合在他的嘴角,那温软的触感让人心神一震。
她低语,声音细若蚊蚋,却又带着不容忽视的诱惑:“如此感谢,可够?”
每一个字仿佛都蕴含着难以言喻的情愫。
他深邃的眸光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亮,紧紧锁定了她,嗓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不可抗力:“远远不够。”
整理好凌乱的裙摆,崔缊蓉迈向门外,但中途脚步一顿,心思百转。
她执起笔,在他案头疾书下二字,复又从袖中取出一件小巧精致之物,轻置于字旁,那是一枚寓意深刻的玉佩,寄托着她难以言说的情意。
这才依依不舍地告别了松鹤园的宁静与安详,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而当温殷旸步入主院时,家主已端坐在那里,面容凝重,周身散发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质,身披一袭暮色长衫,于光影交错中更添几分庄严肃穆。
“父亲。”
温殷旸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中回响,沉稳而内敛。
“此次碧霞再次召你入宫,是否依旧关乎那棘手的盐税案?”
家主的声音虽沉稳,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与力量。
“正是。”
温殷旸的回答简洁而坚定。
“此案拖延日久,应有眉目了吧?”
家主的眉宇间透露出几分忧虑。
“至迟本月内必有定论,父亲不必挂怀。”
他的话语里透出一种自信与决心。
家主沉吟片刻,缓缓吐露心中的忧虑:“此案涉及广泛,京城诸多显赫家族均被波及,近日前来求情者络绎不绝,郑国公府、陈家、李家……”
“父亲,温家素来秉持公正无私,您是想令我枉法,悖逆我心吗?”
温殷旸语调平和,但其中的寒意难以掩饰,对于家主的暗示,他显然并不买账。
家主闻言,怒拍桌案,愤声道:“我是怕你树敌过多!你以为碧霞为何器重于你?她需的是能够披荆斩棘的锋利之刃,要荡涤朝堂污浊,哪有那么简单?你得罪的人太多,将来恐无一日安宁!”
面对家主的训斥,温殷旸面容依旧淡漠,他的眼眸深邃,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算计与诡谲。
这道理他岂会不知?在这个权谋交织的世界里,本就是刀锋舔血,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