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声问道:“大姐,你说刘大人是不是无意间得罪了什么权势人物,才会招来这等横祸?”
“即便真的得罪了人,也不至于……”崔缊蓉的声音平静,仿佛早已看透,“毕竟刘大人位高权重,皇上定会彻查此事,最终真相大白于天下,是谁下的手,谁也逃脱不了皇上的天威。”
“我们静观其变便是,其他的事情,切莫轻易涉足。”
崔韵和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抹坚定,“只愿崔府能够平平安安,无灾无难。”
崔缊蓉回以温柔的微笑,“一定会的,我们崔家自古以来福泽深厚,定能化险为夷。”
而宋衍熠,那个心思深沉的男子,或许早已在暗中布局。
想到这里,崔缊蓉的眼神微闪,内心深处的不安被她强行压制下去。
不久,马车缓缓停在了金碧辉煌的皇宫大门前,阳光洒在琉璃瓦上。
她们随着一名老练的太监,穿过曲折的宫廊,来到了太后的寝宫。
拜见太后时,两姐妹恭敬地行礼,声音清脆悦耳:“给太后请安。”
太后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温和地说道:“在我这儿,你们就随意些,来了就好好陪我聊聊,不必过于拘束。”
“是。”姐妹俩异口同声。
然而,谈话尚未深入,一位对崔韵和颇为宠溺的嫔妃便差人前来传话,邀请崔韵和在陪伴太后之后,前往她的宫殿小坐片刻。
崔韵和闻言,脸颊微红,羞涩地望向太后,而太后只是笑而不语,眼中满是宽容:“去吧,你小时候就常来宫里玩耍,嫔妃们都很喜欢你,你一来,她们自然都想见见你。有你姐姐陪我说说话就足够了。”
崔韵和再次行礼致歉,与崔缊蓉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随后跟随传话的太监缓缓离开。
崔缊蓉转头,目光温柔地落在太后身上:“太后您心胸宽广,即便面对如此变故,依旧能保持从容不迫,实在令人钦佩。”
“嫔妃们虽然喜爱韵和,但在太后的宫中直接派人来请,确实有失体统。”她的话语中含有一丝责备。
太后轻轻瞥了她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淡然:“不过是小事一桩,无需过分在意。”
崔缊蓉微微一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巧妙地转换了话锋:“说起刑部侍郎刘大人之事,不知太后是否有所耳闻?”
太后虽然不解她为何突然提及此事,但仍耐心回答:“略有听闻,大臣家中突生变故,的确非同小可。”
“此事就连深居简出的我都已知晓,看来已在民间传得沸沸扬扬。”
崔缊蓉并未直接回应,而是话锋一转,“是爹爹下朝归来时与我提及,感叹当年太后您在朝中辅佐皇上时,朝廷秩序井然。我便想,若是太后您仍在掌管后宫,那些嫔妃们定不敢如此放肆无礼。”
“自从太后您一心向佛,修身养性,这宫中的风气确实大不如前。”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感慨,太后闻言,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你这话,听起来别有深意啊。”太后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寒意,似乎在试探什么。
“太后多虑了,臣女不过是有感而发。”崔缊蓉眼神坚定,直视着太后,坦诚而言,“若太后能再度出山,辅佐圣上,引导皇后,无论是后宫的琐碎小事,还是朝廷的大政方针,那些乱子恐怕都将不复存在。”
言毕,她眼角余光留意到太后的微妙反应,连忙起身赔罪,语气中满是惶恐:“臣女失言,请太后宽恕。”
太后轻轻摆手,语气淡然:“你还年轻,无心之言,哀家不会放在心上。韵和那丫头估计已与嫔妃们谈得差不多了,正往这边来,哀家会命人送你过去与她会合。”
崔缊蓉再次行礼,感激道:“多谢太后恩典,臣女先行告退。”
待崔缊蓉的身影消失在长廊尽头,太后身旁的老嬷嬷才低声开口:“太后,老奴觉得崔大小姐所言不无道理。自从您与皇上关系疏远,这前朝后宫确实乱了套。”
“想当年,太后您在朝堂上运筹帷幄,何曾见过如此混乱的局面?”老嬷嬷言语间满是愤慨,而太后却是一脸淡然。
“都过去那么久了,提它作甚?”太后轻抚手中的佛珠,嘴角紧抿。
“老奴怎能不提?皇上并非英明神武之君,若无太后扶持,汴唐又怎能享有如今的盛世安宁?皇后娘娘亦是如此。”
老嬷嬷的声音沉重,“皇后身为中宫之主,却无法约束那些嫔妃,任由她们对太后不敬,实在是有失体统!”
“汴唐五代以来,何曾有过如此景象?老奴真怕祖宗基业毁于一旦!”老嬷嬷的忧虑溢于言表。
太后紧握佛珠,嘴角紧抿。
她刻意避开宫廷的纷扰,只为了不让自己陷入无尽的忧虑之中,以免与皇上再生嫌隙,令皇家颜面扫地。
起初,她天真地以为自己放手不管,皇上与皇后便能独当一面,妥善处理好一切,然而现实却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