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中充满了信任与坚定,“别怕,有我在此。”
这句话仿佛给了张炆一颗定心丸,记得林渊明曾向他保证,崔缊蓉是一个可以托付之人,于是他选择将自己的名声与安危交付于她。
白参将闻言,眉头紧锁,质问道:“姑娘这是要袒护一个外人吗?”
崔缊蓉冷然回道:“袒护?并无此必要。因为事实本就清白,倘若他真的与下毒之事有关联,又怎会愚蠢到不趁机逃离,反倒是与我们缠斗至今?”
“真相查明前,任何人都不准动他。”
崔珉的声音坚定,不容置疑,话语中透露出的坚决让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起来。
白参将转头,目光掠过人群,最终锁定在崔珉身旁的崔缊蓉身上,嘴角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低声撺掇道:“将军,姑娘虽在军中享有崇高的威望,但今日之举,为一个来历不明、居心叵测的男子如此力排众议,只怕会寒了众将士的心,影响军心啊。依属下浅见……”
未待白参将的话音落下,崔珉便以一种不容商量的口吻打断了他:“蓉儿的为人,我比你更为了解。我们先去查看中毒士兵的状况,事情的真相自然会浮出水面。”
随后,他转向崔缊蓉,语气温和中带着力量:“蓉儿,带张公子一起去水井那边看看,或许会有发现。”
崔缊蓉轻轻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她明白此刻任何迟疑都可能造成不必要的误解。
一行人迈开步伐,缓缓离去,而那位通报的士兵则悄无声息地贴近白参将,压低声音:“白参将,这事来得蹊跷,简直就是老天爷在帮你啊,此良机万万不可错过!”
“若不把握,姑娘对那外人过分关注,你这些年跟随将军南征北战所赢得的地位,怕是早晚要落入他人之手!”
士兵的语气里夹杂着一丝嫉妒与煽动。
白参将闻言,脸色铁青,眸中怒火隐现,低沉着嗓子呵斥道:“多嘴!我的事,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话落,他猛地加快步伐,大步流星紧跟在崔珉与崔缊蓉之后,全然不顾身后那士兵脸上一闪而逝的阴险神色。
崔缊蓉行动迅速,几乎是小跑至水井旁边,眼前的景象令她心惊胆战——数名士兵横七竖八地倒在水井边,面色惨白,气息奄奄。
她迅速蹲下身,逐一为他们把脉,眉宇间逐渐凝聚起厚重的忧虑。
这脉象,分明是银蚕蛊的迹象!
这种边疆才有的剧毒,怎会在这里出现?
她不动声色地扫视四周,企图从人群中的蛛丝马迹中找到答案,然而众人神色各异,无一显露异常,下毒之人显然已经离开。
崔缊蓉暗暗握紧拳头,边境上的野蛮人居然能渗透进军营,而且时间未知,这意味着军中的诸多秘密很可能早已泄露。
她强迫自己暂时按下这些思绪,当前最紧急的是解救中毒的士兵。
而白参将悠哉而来,一见此景,即刻高声咆哮:“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军医!”
崔缊蓉却在此时平静而坚决地说:“此毒,唯有我可解。”
正欲飞奔而去请军医的勇士闻言一怔,脚步戛然而止,白参将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心中暗自思量:虽然听说崔缊蓉略懂医术,但以往在边疆时,她也只是协助军医处理些普通的伤患和小病小痛,何曾听说过她擅长解毒?
他的心思一转,字字如针,道:“大姑娘的医术,在军中确有耳闻,但如今情况紧急,中毒士兵命悬一线,万万不能因一时延误而生变故!”
“同袍生死相托,若有所失,大姑娘难道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去补偿吗?”
这些原本就因中毒事件而人心惶惶的将士们,看向崔缊蓉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质疑和不满。
更有声音质疑道:“难道大姑娘是打算袖手旁观,对那擅自闯入军营的毒犯还有所偏袒不成?”
议论声四起,群情激愤,对崔缊蓉的指责愈发强烈。
白参将见此情形,面上虽不动声色,内心却是窃喜不已。
军中威信至关重要,此刻将士们的不满正好可以用来除去他心中的隐患,确保自己的地位稳固,真是天赐良机。
正当气氛紧张至极时,一道沉稳有力的声音,瞬间平息了所有的喧嚣:“肃静!”
是崔珉,他威严的面容让所有人不由自主地安静下来。
他缓缓开口,声音平稳而具有说服力:“任何判断应基于事实,蓉儿并未袖手旁观,她的医术远胜过军医,只是白参将未曾亲眼见识罢了。”
白参将当众受此批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既尴尬又恼怒,却又碍于情面无法反驳,只能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言不由衷地道:“属下也是出于担心战士们的安全考虑,言语之间或许有些急躁了。”
“但中毒者情况危殆,我……”
话语至此戛然而止,白参将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了人群中那个身影——崔缊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