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目沉思片刻,声音低沉,带着威严:“吩咐下去,务必密切监视缊蓉的一切举动,不论巨细,都要报与我知。”
侍卫应声诺诺,语气中透着恭敬与谨慎:“是,殿下。请问殿下此行是回宫中吗?”
闻言,宋衍熠的眼眸微眯,再度凝视着侍卫手中药盒,面色愈发沉重:“改道赵府。”
话落,车内陷入一片静谧,唯闻车轮碾过石板路的轻微响声。
这一决定并不轻松,宋衍熠内心实有万般不愿,毕竟赵家是他政途上坚定的支持者,数次在朝堂上力排众议,为其发声。
然而,事已至此,他不得不亲赴赵家,既是出于政治考量。
也是为了向赵家及崔缊蓉展现自己的态度与决心。
他的心中无愧,亦无须他人置喙。
随着一声深深的叹息,宋衍熠将纷乱的思绪暂时抛诸脑后。
伸手轻轻拉合车帘,示意车夫驱车前往赵家的方向。
车厢内重新恢复了平静,而他心中却如波涛汹涌。
前世对崔缊蓉了如指掌,今世却觉得她变得愈发难以捉摸,这份疑惑与不安如影随形,缠绕心间。
夜色渐浓,崔府内,崔缊蓉身着黑如夜幕的紧身夜行衣。
轻盈地自窗棂一跃而出,身影敏捷如同暗夜中的灵猫。
月光洒在她的身上,为这秘密的出行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她的目标,是与林渊明商讨关于张炆的下一步计划。
穿街过巷,速度之快,几乎只留下一道飘忽的影子。
正当她专注于前行之时,一股隐约的不安感突然袭来,似乎除了自己忠诚的暗卫天狼之外,还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暗处紧紧锁定着她。
崔缊蓉眼神锐利,不动声色地给天狼传递了一个细微的手势。
紧接着,她身形一转,瞬间消失在深邃的夜色里。
尾随者显然没料到她会有如此敏捷的反应,一时间愣在原地,待反应过来欲追赶时,却发现四周只剩下寂静无声的夜色,崔缊蓉仿佛被夜色吞噬,踪迹全无。
追踪受挫,他思忖片刻,决定折返皇宫向宋衍熠禀报,却不料转身之际。
一记凌厉的拳头呼啸而至,险些擦面而过。
惊险之间,他连忙后跳避让,心中戒备陡升,质问道:“什么人?”
那被称作天狼的影子并未回答,只是眉头紧锁,似乎对这不速之客并无好感。
就在这时,崔缊蓉清冷而带着几分嘲讽的声音自他背后响起:“我该问你才是。”
尾随者猛然回头,只见崔缊蓉冷眼相觑,手持一把精巧的匕首,目光威严。
他慌忙中抽出兵器试图抵抗,然而不过须臾,只觉一股异香扑鼻,四肢随即无力,整个人直直向后栽倒。
千钧一发之际,天狼及时出手,稳稳接住了倒下的男子。
二人轻巧落地,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而崔缊蓉则缓缓踱步至那人面前,优雅地揭开他脸上的遮掩,目光冷厉如刀:“告诉我,为何太子殿下要你跟踪我?”
面对质问,那暗卫的身体不自觉地颤抖,不敢与崔缊蓉对视,口中依然逞强道:“你认错人了,我并非太子殿下的人。”
崔缊蓉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心中明镜似的。
她对宋衍熠暗卫的情况了如指掌,这些影子一般的侍卫。
都是经由她一手筛选和严格训练,他们的一举一动,皆无法逃过她的双眼。
想到前世与宋衍熠的种种,她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眼前这暗卫,是伴随宋衍熠多年的老臣之一,诸多隐秘之事他皆有参与,其身份自然不言而喻。
崔缊蓉收敛起笑容,语调冷酷:“若太子殿下得知你已被我擒获,后果如何,怕是你比我更清楚。”
她的话语中带着威胁,仿佛那些残酷的惩罚画面已经浮现,令人不寒而栗。
那名暗卫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尽管恐惧已爬满心头,却依旧选择了沉默。
崔缊蓉显得不急不躁,从袖中缓缓取出一只小巧的白瓷瓶。
瓶口微启,瓶内似乎装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眼角的余晖轻轻扫过,眼底旋即掠过一抹狐疑。
恰在此刻,崔缊蓉似乎洞悉了他的思绪,轻启朱唇:“这里面封装的乃是世间罕见的七伤丹,一旦误服,五脏六腑将遭受翻江倒海般的剧痛,生与死的边界模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言罢,她微微一顿,嘴角勾勒出一抹神秘莫测的弧度:“至于解药嘛,放眼天下,唯我独尊。”
话语间,未说之言犹如暗流涌动,明示着一个选择:顺从,则可免遭皮肉之苦,否则,前路唯有无尽的痛楚与折磨。
此话如同锋利的刀片,轻轻划过暗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