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府的祠堂里,摆满了傅家人的灵牌。
蜡烛将整个祠堂照亮,一股香火气,飘散在空气之中。
傅凌潇跪在蒲团上,冷漠地打量着那些灵牌。
当看到母亲的名字时,他的眼神,才有了那么一丝变化。
傅唯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冷冷道:“若母亲的在天之灵知晓,你如今变成了这样,该是会对你失望至极。”
帮着外人,鞭打自己的人。
这种事,也就傅凌潇做的出来了。
傅凌潇嗤笑了声,“她失不失望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人都死了,我未必还要在乎她的感受吗?”
傅唯脸色大变,“傅凌潇,你怎能说出如此不孝的话来!难道你忘了?当初母亲为了生下你,受过多少的罪?差点连一条命都没了!”
母亲在世时,身子为何会那般差?
不都是因为当时难产,她非要坚持生下傅凌潇吗?
“母亲在世时,又有多么疼爱你?难道这些你都忘了?”
“我没忘,我甚至还记得,在我被送去江南之前,我还专门去求过她呢。”
傅凌潇垂下脑袋,笑容讽刺,“可她当时是怎么说的呢?说让我不要任性,父亲这么做,都是为了家族着想。”
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个人问过他的意见。
也没人考虑过他的感受。
说把他送走就送走了。
一走还是整整二十年。
这二十年期间,他们又可曾来看过他一回?
没有。
就跟傅家没他这个人似的。
连母亲离世这么大的事。
不也没有通知他吗?
这种事,还是在百姓口中得知的。
多么可笑。
傅唯听着,难免心疼,但更多的是愤怒。
“父亲这般做,的的却却就是为了整个家族着想!傅家树敌太多,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若换做是你,你不会如此选择吗?”
他?
傅凌潇回眸道:“我绝不会!”
“你!”
“怎么?你不信?”
傅凌潇冷冷地看着他盛怒的模样,开口道:“连你自己都说,傅家树敌太多!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那你有没有想过,曾经傅家所遭遇到的事,皆是因果!”
“还有你!”
“父亲说,那时你几次遭遇意外,差点就死了!有没有可能,就是傅家的仇家干的?”
“而这一切,你们都怪在了我一个稚子的头上!我何其无辜!”
这世上哪里那么多灾星?
有的只有因果!
傅唯举起戒尺,高高扬起的手,就那么硬生生的顿在了半空中。
尽管傅凌潇此时满脸嘲讽与倔强,仍旧让他心疼到难以呼吸。
“这就是你,宁愿向着外人,也要与我们作对的原因吗?”
傅凌潇提起的心,顿时就坠到了谷底。
哪怕他已经将所有事,都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可傅唯还是不懂。
他究竟恨他们什么。
这就是所谓的,不在乎吧。
傅凌潇收回视线,转而面对着列祖列宗的灵牌。
“是与不是,都已经不重要了,还是那句话,我没有帮着外人,打周华,是他应得的。”
傅唯捏紧戒尺,问道:“那为兄便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若你心口不一,就别怪为兄不讲情面了!”
祠堂外面的周华,尽管伤痕累累,脊背也挺得笔直。
一侧的杨钦,满脸不屑道:“你也太没种了,居然向大公子告状!”
周华斜了他一眼,“若你哪天执行二公子的命令,然后被大公子打了,你试试,你能不能当做什么事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嘿!”杨钦指着他道:“周华!难道公子不该打你?你是不是忘了,你当时面公子时,是什么态度?”
周华冷哼道:“态度不好,是我的错,但二公子也没必要惩罚的如此严重!何况,他究竟是因为什么,而处置的我,你很清楚!”
杨钦心一哽,立马就扭过了头去,“你一个大男人,用那样的手段,对付一个妇道人家,你还有脸了。”
“陆夫人在我眼里,就是敌人,我如此对待敌人,并没有错!”
杨钦瞪了他一眼,“不知羞耻!男儿就该堂堂正正!”
“若谁都如你这般想,那这世上,就没有那么多腌臜事了!”
周华不疾不徐的回击着,堵的杨钦心口发麻。
“还有,我已经问过了,他们给陆夫人下的药,乃是特制的,市面上根本就没有解药。”
“药性之猛烈,必须与人欢好,才能活命。”
“请问,二公子将人救走后,送去了哪里?”
杨钦心下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