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傅凌潇冷若冰霜的眼,周华头一回觉得,傅家这个刚接回来不久的二公子。
身上有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势。
与他平日里的懒散桀骜,截然相反。
故而几乎是下意识的,周华便单膝跪在了地上。
只是骨子里的骄傲,使得他的头并没有垂下。
呈现出了一种,不愿臣服的态度。
傅凌潇见状,都快气笑了,“周华,在你眼中,傅家是不是就只有一位公子?”
“奴才不敢,奴才始终谨记,二公子同样是奴才的主子。”
“是吗?”
傅凌潇摩挲着茶杯,慢悠悠的开口,“那你为什么要坏本公子的好事呢?”
周华蓦然抬头,满眼疑惑,“二公子,奴才向来都是听命行事,从未擅作主张过,又怎敢坏您的好事?”
“你不敢?本公子倒是看你敢的很!”
碰!
茶杯应声落地,在周华的脚边,炸开了一片。
滚烫的茶水,溅在了他的手背上。
很快,就烫得通红了。
周华很是不解,“还望二公子明言!”
“对陆夫人下手的事,难道不是你吩咐的?手段如此下作!你把我置于何地!”
陆夫人?
周华诧异道:“二公子!您怎会!”
“我怎会知晓?”
周华动了动嘴,却在傅凌潇极其骇人的目光之下,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傅凌潇声色俱厉道:“我与陆夫人本来都已经谈好了,她也松了口,你有必要如此作践她?”
所以,毁她清白的事,并没有成?
周华垂眸道:“此事乃奴才一人所为,若二公子觉得,奴才此事做的当真不合适,奴才甘愿受罚!”
“你!”杨钦一听就怒了,“周华你这话什么意思?这件事本来就是你做的不对!什么叫做公子觉得?”
周华面不改色,“大公子说了,二公子您刚回京城不久,唯恐不识人心,这才吩咐奴才,去收拾陆夫人,好让她今后老老实实的为傅家做事。”
“所以呢?你这是在威胁我?”
“奴才不敢。”周华又道:“但奴才也想让二公子知道,奴才这么做,都是为了傅家的利益着想。”
“而陆夫人,身为女子,清白最重要,拿捏住了她这个命脉,她万万不敢造次。”
“好一个清白最重要!好一个拿捏住她这个命脉!”
傅凌潇眼神锋利,“你跟在傅唯身边那么久,就只会这些小手段?你是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傅家行事下作卑鄙吗?”
“只要陆夫人不说,就不会有外人知晓。”
周华抬头问:“就是不知二公子,如此介怀此事,到底是在怨奴才坏了您什么好事?”
见周华区区一个奴才,竟敢质问主子。
杨钦当即便扬声道:“来人!去把公子的鞭子取来!我今日就让这恶奴看看,什么叫做规矩!”
话落,周华脸色一寒,“杨钦,我是大公子的人,你还没有资格处置我!”
“他没有,难道我也没有吗?”
周华猛地看向傅凌潇,心里满是怨念,“二公子,奴才方才已经说了,对陆夫人下手,乃是为了傅家的利益着想!便是这事传到家主的耳中,想必家主也不会怪罪奴才!”
“那巧了,本公子偏偏就是那种我行我素的人!你以下犯上,本公子就偏要处置你了!”
傅凌潇大手一挥,“速速将鞭子取来!”
“是!”
眼看傅凌潇要动真格的了,周华不禁恼火万分。
“二公子,您不分青红皂白,就处置奴才,就不怕大公子知晓后,对您不满吗?”
傅凌潇冷哼了一声,“可你方才不还很硬气的说,本公子若是觉得你做的不对,便甘愿受罚吗?”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
“奴才不怕!”
周华掷地有声道:“奴才只是觉得二公子这般作为,实在令人心寒!”
他方才那么说,只是想提醒傅凌潇,他没有做错罢了!
“你一个奴才,心寒了便寒了,本公子又岂会在意?”
“你!”周华想说什么,却在傅凌潇那浑不在意的态度之下,感到满满的无力感。
不多时,钱莱便将一个暗红色的长形盒子,抱了进来。
“公子,鞭子取来了。”
傅凌潇抬了抬手指,“那你就把鞭子拿出来,亲自动手吧。”
啥?
钱莱看了看手里的盒子,又看了看,目露凶光的周华。
他一时间有些无措道:“是,是要奴才打周护卫吗?”
“那要不然呢?”傅凌潇撩起眼皮,“本公子这般安排,就是特意让你长长胆子,你最好不要给我丢人现眼!”
钱莱哑然片刻,便将鞭子拿在了手心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