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在迁怒,但也相信王氏的话。
因为他也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
这几年,他们给各处写了不少信,收到了不少感谢,怎么现在……
贾政不敢乱动,夏天的衣裳薄,一动荆条上的刺就会扎进肉里,“母亲~”他哀声求母亲,“儿子知道错了,您就让我们去东府,跟大嫂子请罪吧!”
虽然妹妹已经约束了元春、李纨等小辈,但今天的事他们必会从下人那里听到的呀!
如果可以,贾政都想死一死。
从来只被父亲打的他,头一次被母亲打了。
那几拐棍敲在身上,真的好痛好痛。
贾政怀疑右大腿那里被母亲敲肿了,要不然怎么越来越疼?
虽然也恨王氏害他若此,但他这一会真的想进祠堂歇一歇啊!
“……妹夫是受我这蠢二弟的连累。”
王子腾没有找到能帮忙说话的侄女王熙凤,心里很有些恼怒,“这样,我做主,王家在京郊还有个别院,外加上百亩的良田,正好,外甥女不是要出嫁了吗?就把它加进外甥女的陪嫁单子上吧!”
京郊的房产地亩越来越难得,如今很多人花高价也买不着了。
“老太太,打断骨头连着筋。”
给了好处,王子腾又重新打起感情牌,“王、贾两家是老亲,正因为知道您家好,我这才上赶子又把凤丫头嫁过来。”
凤儿和琏儿青梅竹马。
以前提她可能不管用,老太太更疼爱她二儿,但现在不一样了,老太太更站大房,侄女婿又做了武库司的郎中,前程似锦,她不顾惜二儿和二儿媳,总得顾惜孙子和孙媳妇。
“妹夫是忠厚君子,这才会被我家这混球欺了,但您放心,只要我王子腾在一日,就绝对不会亏了他,也必不会让别人亏了他。”
说着,他又一次指向二弟头上隐隐透血的地方,“您看,我王子腾是那种拎不清的人吗?”
妹妹还要在这里过日子。
外甥和外甥女又都甚出色。
王子腾自然也是疼爱的,“来人,你们绑的什么棍子?给我换荆条来。”
啊?
王子胜怕疼。
但也知道这时候是不能反对的。
“亲家老太太,您看……”
正要再求情,靠街的院门响了,门房在喊大爷,王子腾心中一定,“珠儿回来的正好,”他朝急匆匆赶回的贾珠道:“与大舅舅一起求求你祖母熄雷霆之怒吧!”
“……祖母!”
贾珠跑的满身是汗,但他顾不得其他,先看他爹,再看他娘,又看可怜巴巴的二舅舅,忙跪下道:“天热,您……”
“起来吧!”
老太太不想为难大孙儿,叹了一口气道:“想要给你爹娘求情,就去求你大伯娘和珍大哥。”
她都不好意思说,你爹娘吃里爬外。
“脑子不清,四六不懂,被人当傻子耍了,还觉得人家是好的。”
说来,珠儿也是可怜,有这样的爹娘。
“走吧,去东府。”
王子腾、贾政几个全都松了一口气,但同时,心里又忍不住的憋了一口气。
这样在珠儿的面前说他们,这以后还有什么脸?
“母亲!”
贾珠先扶起他娘,又去扶更艰难的父亲,“父亲~”
他的眼泪掉下来,避开刺,用手帮父亲扯着荆条,“您慢点。”
贾政:“……”
他感觉到了,又羞又愧又难过。
身体舒服了,心里的煎熬更难过,撇过头,避着儿子掉眼泪。
贾珠一手帮他稳住荆条,一手扶着他,又朝垂头丧气的王子胜道:“二舅,您走慢点。”
王子胜看了他一眼,有些羞愧的点点头,不动声色的离他远一些。
贾珠看在眼里,心中一顿,跟还在掉泪,却又没手擦的父亲道:“先忍忍,到了那边就好了。”
“儿啊,你怎么才来?”
王氏跟在儿子身边,恨不能抱住痛哭一场。
这要是早点来,她和老爷或许就不用受这么大的罪了。
“今天考试。”
贾珠也是无奈,“考试的时候,不许人进去。”
他是考完了,才知道家里出事了。
虽然不知具体为何,但看祖母和大舅的惩罚力度,就知道事情很严重。
也不知道他爹又干了啥,这次还把母亲和二舅舅带着。
一会去了东府,他要怎么哭求啊?
“母亲,您帮爹这样扶着,我去找一下祖母。”
这大热的天,爹娘养尊处优的,一下子受大罪,很容易病倒。
到时候上下不安,祖母还得忧心。
祖母一忧心,很可能又会轻轻放下。
贾珠实在觉得他爹该受点教训。
他近来连做了好几次抄家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