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女学,谭羡鱼一见那熟悉的身影便感头痛。
她于门前深吸两口气,方举步而入。
院中,那位女官跪倒在地,安平长公主似是怒气冲冲,在回廊上来回踱步。
“本宫行事,何时轮到你个下人置喙?区区官职,岂能让你如此妄自尊大?”
“别说你,即便是朝中大臣见了本宫,也仅能恭敬行礼!你算何方神圣,竟敢违抗本宫命令?”
那女官当即跪在尘埃,抿唇不语。
见谭羡鱼到来,安平长公主即道:“谭羡鱼,你来得可是正好,你说说看,本宫身为长公主,不知道在这个女学里面难道还需一个下人同意才能行事吗?”
“原来殿下光临女学,仅是为了彰显威严?”
谭羡鱼刚说完,安平长公主的眉毛瞬间拧成一团:“谭羡鱼,你这话啥意思?难不成你要护着那丫头,跟我对着干不成?!”
“臣女绝无冒犯殿下之意,”谭羡鱼微微屈膝行礼,“只是女学之事早有定数,殿下若真心为女学好,最好还是莫要插手为上。”
“哼,笑话!”安平长公主当即冷笑道,“我可是当今长公主,来为你们女学撑腰,这可是你们哪辈子所修来的福分!现下居然不让我管?真是说不过去!”
她还真把自己当天大的事了。
谭羡鱼再次行礼:“殿下,如今女学的一切安排,皆由太后娘娘亲审过,若因殿下干涉而延误,只怕太后娘娘不会善罢甘休。”
这一提太后,安平长公主一时语塞。
谭羡鱼继续说道:“自然,如果殿下不信臣女之言,尽管尝试,只不过到时候,恐怕臣女与这位大人,便难以替殿下辩解了。”
这话里带上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味道。
可有太后的威严在,安平长公主也无可奈何。
她虽嚣张,却也不敢真正触怒太后。
她清楚,太后对于自己贸然插手女学之事颇为不满,今日进宫,太后对她的脸色也不佳。
但她别无选择。
她铁了心要叫那些皇族对她另眼相看,所以即使知晓太后的不满,也只能故作不知。
眼下,太后虽不满,不过她毕竟也只是个名义上的负责人,并未实际干预,因此太后也无法真正对她怎样,更不用说逐出女学。
但若此刻硬来,等于是自寻烦恼,后果难料。
到时候,怕是求到皇后那里也无济于事。
“谭羡鱼,你的嘴巴真是厉害,”安平长公主咬牙切齿地说,“我记住了。”
“能得到殿下的铭记,是臣女的荣幸。”谭羡鱼又行一礼,“请殿下慢行。”
这分明是在下逐客令了。
安平长公主尽管憋着气,却不希望场面太过尴尬,只能悻悻地甩袖离去。
现在虽拿谭羡鱼没辙,不代表将来也无可奈何!
皇后吩咐过,女学事务今后要她和谭羡鱼共同商议,她不相信到时候谭羡鱼还能有何话说!
谭羡鱼这才放松下来,上前扶起了那位跪得双腿发软的女官。
“谭姑娘,这样不太好吧?”女官显得有些忧虑。
对方毕竟可是长公主,谭羡鱼这样强硬,不怕结仇吗?
谭羡鱼摇摇头,望着女学校门,若有所思:“这是娘娘意思。”
女官闻言,沉默不语。
谭羡鱼又道:“既然大人已脱离宫廷,无需担忧长公主会设绊子。太后娘娘有言,希望大人一心办好女学,往后态度还需强硬些,方能支撑女学发展。”
女官沉默片刻,最终点头同意。
毕竟出身宫廷,这位女官也非轻易能摆布之人。
她自有她的手段和应对之道。
往昔,她势单力薄,逢着位高权重者,自是多几分小心谨慎。
而今,时移势易。
该硬气时,她绝不低头。
这份拿捏,她心里自有杆秤。
转眼间,数日飞逝,安平长公主也不再频繁造访女学示威,女学总算是步入正轨,谭羡鱼也因此少去了许多。
毕竟女学是太后名义上的,严格来说,她只是个协助者,事已办妥,适时退一步方为上策。
见她懂进退,谭老夫人暗暗松了口气。
戚霆骁得知她终得空闲,便将事务交由祁嵘处理,自己则趁午时早早回到了将军府。
谭羡鱼正预备小憩,猛地抬头见他进门,略显惊讶:“怎么这时候来了?”
戚霆骁几步迈向床边,安然落座:“女学那些琐事处理完了吧?”
谭羡鱼轻轻颔首。
她与女官商定,每月探望一次,平日无须汇报,女学状况无需她过分操心。
“那是不是,有件大事,也该摆上桌面了?”戚霆骁语气里透着一丝急不可耐。
这话来得突兀,让谭羡鱼不由生疑:“啥事?”
戚霆骁眼神一沉,伸手捏住谭羡鱼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