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姑娘,”闻让拱手行礼,“在下迟到了,还望见谅。”
谭羡鱼眉毛轻轻一挑:“闻公子又何出此言?”
“没什么,”闻让轻笑一声,“谭姑娘果真是机智过人。”
谭羡鱼也笑道:“多些历练,自然要有所进步嘛。”
察觉到闻让脸色微变,谭羡鱼接着说:“过去的事就不提了,我先告辞了。”
话音刚落,谭羡鱼便拉着谭香云离开了。
走远了,谭香云还不住回头望向闻让:“表姐,我认为那位闻公子也挺好,就是感觉身子骨单薄了些,不知道可不可以让表姐……”
谭羡鱼毫无表情地捂上了谭香云的嘴。
这丫头,在一本正经地说些什么呢。
想到枫园里逛一圈可不简单,他们在里面转了半天仍觉得意犹未尽。
但天色已晚,不得不久久离去。
次日,天气晴朗,阳光正好而不炎热,谭羡鱼慵懒地在自家院子里面晒太阳,忽然,院门口的小丫鬟匆忙跑来:“小姐,上次那位送东西的那人又来了,我已经请他在外面候着了。”
谭羡鱼立刻来了精神:“抱琴,去看看是谁。”
主仆二人当即快步前往前厅,只见前厅站着一位穿着随从服饰的男子。
那人见她们到来,恭敬行礼,却没说话。
谭羡鱼上下的打量了他一番,问:“你家老爷是谁?”
随从默不作声,谭羡鱼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腰牌之上。
木质的腰牌,雕饰繁复华美,隐约可见个“礼”字。
“是闻让公子吧?”
谭羡鱼话音刚落,随从的面色微有变化。
谭羡鱼心里更加确信:“我想见见闻公子,不知是否方便?”
随从拱手行礼,终于开了口:“公子正在门外等候,谭姑娘,请随我来。”
于是,谭羡鱼迈出步伐向外走去。
穿过将军府大门,又向前行了一段路,转过弯角,礼国公府马车便映入眼帘。
“公子,谭姑娘到了。”
听到随从的通报,马车帘随即被只修长的手挑开,里面是身穿白衣的闻让。
“谭姑娘?”闻让显得颇为惊讶。
车帘掀起,一股淡淡的草药味飘散出来,却并不让人感到不适。
谭羡鱼行了一礼,直截了当地问:“那些玉雕全都是闻公子亲手所制?”
闻让轻轻咳了两声,回答:“不过是无聊时的消遣之作,想着谭姑娘可能会喜欢那些小巧的装饰,便命人送了来。”
谭羡鱼抿紧了嘴唇:“闻公子你的心意我领了,但这些东西我不能收。”
“抱琴,你去把那些东西拿回来,还给闻公子。”
眼看抱琴要离开,闻让连忙阻止:“既然已经送给谭姑娘,处置权就全在谭姑娘了,扔掉或者砸碎都好,不过……也不必还我了。”
他停顿片刻,又补充道:“它们已经是属于谭姑娘你的东西了。”
瞧他立场坚决,丝毫不肯接纳,谭羡鱼亦不让步半分:“但此番情意厚重,岂能随意丢弃。”
即便闻让口中反复强调那些玩意儿无足轻重,可毕竟出自他亲手指尖,满满承载着他的心思,谭羡鱼又怎会轻易处理。
这话一出,闻让眼神忽而闪亮:“谭小姐是懂得在下的用心了?”
“我并不懂,闻公子的心思与我何干,”谭羡鱼言道,“我所指的是雕刻那些玉石时的心血。”
听及此,闻让的眼神迅速黯淡下来:“原来是如此。”
见谭羡鱼坚持立于马车旁,一副非要归还物件的样子,闻让只好妥协一步:“这样吧,我回头挑个地方,谭小姐赏脸共进一餐,权当两清,怎么样?”
此提议还算中肯。
谭羡鱼点点头:“闻公子的那些玉材皆属上品,既说抵偿,自当认真对待。”
闻让眼中的笑意深浓:“小姐放心,我绝不会跟你客气。”
谭羡鱼这才让出路来:“那我就在此静候公子。”
闻让施礼,又深情地望了她一眼,这才放下车帘。
随从也向谭羡鱼行礼,随后驾驭马车离去。
闻让做事利落,次日便选定了地点。
“悠然居……”抱琴微睁双眼,“闻公子真会挑地方,这里怕是京城中最风雅的酒楼了。”
此地深受文人雅士青睐,价格自然不菲。
“不过也罢,”谭羡鱼反倒是放松了些,“若他随意找个小酒馆打发,又何谈抵偿。”
单是那些玉料已价值不菲。
“确实如此。”
又过一日,谭羡鱼携抱琴出门,前往悠然居。
途中,谭羡鱼觉车内憋闷,便掀开车帘向外望。
寒冬腊月,万物凋零,若是无雪,确实缺乏景致。
正想着,天空便飘落下片片雪花。
谭羡鱼伸出双手,凝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