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啧了一声:“不过是两个晚辈,来了便来了,慌什么?”
“给他们上点茶点,让容恺去应付。”
霍容恺身为安远侯,让他出面已算给足面子!
“还……还有戚大将军也来了!”
“什么?!”闻言,老夫人瞪圆了眼,“你怎么现在才说!”
谭家尚可不论,无非一介武夫之家,时下大昭安宁,武夫无用武之地。但戚霆骁不同,他回京后常伴皇帝左右,在宴会上更是贴身护卫,皇帝对他青睐有加!
这样的人物,不是侯府能轻易招惹的!
沈嬷嬷心中叫苦,自己一把年纪,赶路至此还没喘口气,哪能一下说清。
老夫人也顾不上仪态,急忙站起:“快,快派人去叫容恺,我们赶紧过去!”
沈嬷嬷应声,连忙搀扶老夫人往正厅行去。
未至正厅,只见厅外密布武装亲卫,老夫人跟沈嬷嬷都吓了一跳。
这排场,难道是要抄家不成?
老太太步伐急促地踏入厅堂,脸上挤出一丝生硬的笑容:“戚大统帅,您怎么亲自来了?还如此大阵势……”
“老太太,霍修宇在皇宫里闯了祸,这种事,老太太不会以为让他趴地上一会儿就能揭过去吧,”戚霆骁语气平缓,话语中透着丝丝凉意,“这事关乎皇家脸面,如果是一般情况,我也不敢带人上门来。”
他大大咧咧地坐定,那凶兽面具闪着冷冽光泽,但那双黑眸里的寒气,比面具更甚。
“我们将军府就只有羡鱼这么个千金,她受了欺负,我们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如有得罪之处,还望老太太海涵。”
老太太暗自咬了咬牙,可在戚霆骁面前,还得勉强维持着和颜悦色:“你们也是出于对羡鱼的好意,我怎会责怪呢。”
老太太又转向戚霆骁:“戚统帅,昨晚修宇都晕倒了,今早天没亮就去羡鱼院里跪着赔罪,他终究还是个孩子,这样……该够了吧?”
这时,霍容恺赶到了。
他呼吸急促,额头上还挂着汗珠,显然是匆忙跑来的。
戚霆骁望着他虚弱得连站都站不稳的样子,眉头不经意间微蹙。
谭羡鱼虽对他没好感,却也不想和离,显然有她的打算。
但他上下打量着安远侯爷,真没看出哪点能比自己强。
霍容恺在门口又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气息后,进厅向三人行礼:“我刚探望了羡鱼,她状态还好,大哥二哥不用担心。”
“修宇那小子……还在院里跪着,他确实知道自己错了,还希望戚大统帅高抬贵手,别跟个孩子过不去。”
这话一落,老太太心中一惊,差一点跳了起来。
谭羡鱼真是心狠!竟然真的眼睁睁让霍修宇跪在那里!
她曾以为谭羡鱼是个明白事理的人,现在看来,完全是高估了谭羡鱼!
“侯爷意思是我小题大做了?咄咄逼人?”戚霆骁语调陡增几分冷厉,“难怪会有胆子在宫里伤人,看来是侯爷家教有方?”
话太重,霍容恺脸色发白,直接跪倒在地:“绝无此意!”
“戚大统帅,您说重了!”老太太也急忙辩解。
戚霆骁冷哼了一声:“不管怎样,霍修宇在宫里伤人的事是事实,既已至此,我必须给陛下一个交代,老太太和侯爷好好商议吧。”
谭逸和谭川起身:“现在我们去看看羡鱼,失陪了。”
霍容恺急忙拱手相送。
谭逸走到门边,突然停下脚步,侧头道:“霍修宇既然对羡鱼动手,即便无心,我们将军府也不能就此了之。所以将来,侯府如果要立霍修宇为世子,将军府便不好插手相助了。”
言罢,谭逸大步离去。
霍容恺的行礼动作一顿,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望着谭家兄弟远去的背影。
他们居然胆大包天,想插手我们侯府的家务事?!
老夫人冷笑一声,压低嗓门说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我们侯府立谁为继承人,难道还得谭家来指手画脚不成?”
霍容恺回过神来,苦笑了一下。
确实,现在是由人家说的算。
毕竟现在,侯府在军队里的人都依附于谭家,谭家若是一不高兴,捏死我们侯府就跟捏死只蚂蚁差不多难度。
一旦我们倒下,侯府也就跟着玩完了。
这种被人限制的感觉……实在是憋屈极了。
霍容恺深吸一口气,转头发现戚霆骁竟也跟着谭家兄弟离去,心中一惊,连忙追上去拦住:“戚大将军,谭家二位少爷是羡鱼的亲兄弟没错,可您——”
戚霆骁低眉瞥了他眼:“既然我来了,如果不能亲眼确认侯夫人的状况,回去怎么向宫里交差?”
“可——”
戚霆骁没耐心听下去,直接往前走,不小心把拦路的霍容恺撞得踉跄了一下。
三人一起走向主院,在外面略等片刻,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