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说的时候，得到的却是小舞的迷茫和哄孩子似的安慰——“只是一个梦而已，梦都是相反的。”

他们在逐渐遗忘另一个世界，遗忘自己曾经只是一本书中的角色。那股无形中的强大力量抹除了他们的记忆，却并没有抹除唐三的。

“你已经获得了进入系统的资格。”梦中的少女说，“按照惯例，我来邀请你加入系统——你愿意成为一名遨游于多个宇宙位面的任务者么？”

她的语气平平，就像是在询问“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共进晚餐”一般自然。

据她描述，现在的系统完全归她管辖，不会压榨苦命任务者，不想做任务了只要找个适合自己的世界养老即可。成为任务者能够近乎无限地延长自己的生命，某种程度上和成神也没什么分别。

唐三想了想，最后还是摇了头。他在斗罗大陆过得很好，有了妻子和儿女，也有了完满的人生，再没有去其他世界轮回奔波的必要。

少女也没有挽留，点了点头，便从梦中消失了。

唐三在她消失的一刹那睁了眼。他的小屋一切如常，小舞在身旁安睡，昏暗的天光一路延伸，夜幕上只有几颗稀疏的星子。

没有少女，也没有黑雾。

小舞被他的动静惊醒，迷蒙地揉着惺忪睡眼，问他怎么了。

唐三摇了摇头，重新躺回床榻上，安抚着担忧的妻子：“没什么，只是做梦而已。”

但他知道那不是一场真正的梦。

他依旧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旧时那个目睹神明消失的青年在数十年后做了同样的选择，在神明离去的时候，他再一次保持了沉默。

对于所有人来说，神明永远活在他们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