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膏顿时不吭声了,凭它自己的本事,好像它还真不见得能活到。
“你刚刚说,她睡着后,身边发生的事儿,也能知道?”卫轻蓝问。
“嗯嗯,她不知道怎么突然有了这个本事。太乙的迎客峰,也不小了,发生的事情,她都能知道。而且好像还不止,出了迎客峰的事情,她好像也能在睡时知道。”山膏道:“你不知道,我们在太乙后面那几日,真是过的度日如年,天天提心吊胆,生怕走不出太乙了。”
卫轻蓝琢磨,“所以,也就是说,太乙的人说进了贼,在闻师叔祖的面前逃脱了,可能是她?”
山膏点头。
卫轻蓝低笑了一声,“倒是厉害。”
山膏看着他,“厉害是厉害,但就像个地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她给踩了。”
卫轻蓝点头,“行了,按照你说,闻宿白三次用灵识突然闯入迎客峰,第三次还因为于师叔恼了,他让叶星辞送上赔礼,如今我们离开了,他又暗中隐秘地追来了一次,算起来,已四次了,他这回离开,应该不会再来了。”
“真的吗?他不会再杀个回马枪了?”山膏问。
“应该不会了。再一再二不再三,而他已四次了,即便心有疑惑,应该也不会了。”卫轻蓝摇头,“更何况,这次又将他气了个够呛,有些人虽然多疑,但心里却是崇尚大道至上,他觉得我们两个沾染情爱,哭哭闹闹,简直没眼看,无异于自断前途,从心里再瞧不上,便不会再追来了。”
山膏听他分析,觉得好像有道理,整只兽都松快了,“那就好,我真是受够了这胆战心惊的日子。”
卫轻蓝转头看江离声,见她睡的沉,这么些天,守着秘密,说也不敢说,只字不敢露,应该是煎熬极了。这一刻,他也不由得有些佩服她,能撑这么久,若换个人,怕是早就撑不住了,毕竟那个怀疑她的人是闻宿白。
他对山膏摆手,“下去吧!”
山膏打大着胆子问:“你不欺负她吧?你们毕竟还没结为道侣,住在一间房里不合适……”
卫轻蓝瞥它一眼,“滚。”
“好嘞。”山膏立即夹着尾巴出去了。
房门打开又关上,房间里陷入安静。
卫轻蓝本想给自己换一身衣裳,但江离声将他的手抱的死紧,他只能作罢。
他看着熟睡的人,想起那位老祖宗离开时,灵识都带着几分气怒,露出淡淡的讽笑。
长辈看小辈,总觉得胡闹又任性,不懂事儿,且不听长者劝,心有杂念,一意孤行,但却不知道在小辈的眼里,看到的是他们走过的路,蹚过的河,一眼望到他们的如今,早已让他对前路,有了自己的思索和审视。
漫漫仙途,若一直孤寂,就算长生,又有何趣味?更何况,他们如今也没能步入长生大道,差一步之遥,却犹如天堑,他对未来,不悲观,但也没有别人期待的那么乐观。
他慢慢坐起身,用了些巧劲儿,抽出被江离声攥着的手,见她察觉怀里空了,又伸手来抓,他拿枕头塞进她怀里,果然,她抱住了枕头,不再抓了。
他笑了一下,开始盘膝打坐。
江离声睡的沉,睡的熟,陷入沉沉的昏暗里,意识和灵识也跟着她沉睡,并没有像在太乙的迎客峰时一样,悄悄跑出来,不受控制地四处悠悠晃晃。
闻宿白三次探查迎客峰,探寻到江离声身上,都没发现任何可疑之处,但他总觉得,这个小丫头身上有古怪。
前三次他都未刻意隐藏他的灵识,惊动了于从容,致使他没了面子。如今她人离开了,他想着有卫轻蓝在身边,那小子显然不好惹,便刻意隐藏了灵识追踪。
没想到,他灵识追踪数百里,见到了那俩人一个逼婚,一个不嫁,哭哭闹闹,像什么话?
他自觉被污了眼睛,气的差点儿看的心梗。
心想,昆仑真是要完了,这么个有出息的年轻后辈,明明身上带着重伤,却不想着赶紧修炼调息,竟然只想着男女之情,真是要不得。秦封行是怎么教导徒弟的?还有那些跟他一样活了一把年纪的老家伙,都死了吗?也不出来管管。
他一个昆仑最有前程的后起之秀,竟然需要逼婚?
真是污人眼目,不知所谓。
他再也懒得看,带着一肚子气,撤回了灵识。
灵识回归,闻宿白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叶星辞,心里的气终于消散了几分,看着他顺眼起来,至少这小子,是个好的,比昆仑那小子强,知道上进。
他对叶星辞道:“清虚那个小丫头,倒是牙尖嘴利,谁惹了她,挺会炸毛,看来是被玉无尘给宠惯坏了。要知道,这个世上,从来就是强者说了算。她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修为尽失,灵力全无,没什么本事不说,倒挺会张牙舞爪。”
他冷嗤,“自我现身这几日,怂的都不敢来见我,却在今日看到她情郎受伤,倒是炸毛了,要为人打抱不平,但只会放狠话有什么用?总要凭本事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