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轻蓝慢慢转回身,看着拽着他衣袖哭的眼睛红肿看起来十分可怜却又满眼满身都带着恼怒凶意的小姑娘。
他一点儿也不心疼。
这个人,被玉师叔教的,真是将他的没心没肺学了个十成十,若说她有良心吧,倒也有些,别人救了她,她会诚心诚意地道谢,还会念着还谢礼,但却从心里,竖起一道屏障,拒绝别人靠近她的心,而她也将别人的心拒之门外。
明明她怂的很怕死,但那一日,在回水底,她毫不犹豫就要以身祭阵,后来又为他用身体挡雷劫。仿佛他的修为和前程,比她自己的在她看来要重要太多。
从那一日起,他便想着,这个姑娘,既牵引了他的心神,他便不会放手。
他眼神依旧冷淡,“想好了?”
江离声看着他,又气的哭了起来,“你还是不是人?啊?你还是人吗你?但凡你是个人,就没有你这样逼婚的。”
卫轻蓝不语,看着她哭,她眼泪流的凶,一边哭,一边对他控诉,句句都是在骂他,可见真是被他逼的狠了。
但他不后悔,前有席季礼,与她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对她一直觊觎,后有叶星辞,默默对她关注多年,且对他下了战书,而他能有的,只是奇山秘境那短短的一段时间相处,他从没觉得自己自骄自傲,更不敢自得自满她会扑上来跟他说以后想跟他一起,毕竟,从进入昆仑,她就一直在躲着他,一副死活不敢沾惹他的样子,对他不说避如蛇蝎,也差不多敬而远之,若不是他屡次对她出手相救,她肯定会躲他躲的远远的。
他没有什么的优势,唯一有的,就是在看清自己的心后,比别人足够果决,足够快狠准。
“你说话啊?哑巴了吗?”江离声眼泪很快又糊了满脸,拿他的衣袖不客气地擦眼泪。
卫轻蓝扯了扯,没扯动,眼神带了几分嫌弃地看她抓着他衣袖擦个不停,默默看了片刻,问:“你答应了?回答我。”
江离声跺脚,放狠话,“我没答应,你走,走走走,反正我也不想让你师父拿剑砍我。”
“他不会。”卫轻蓝终于抬手,用指腹给她擦泪,眼神语气皆温和下来,“别哭了,眼睛都哭肿了。”
江离声满腔委屈愤懑,“那也是你惹的。”
“嗯,是我惹的。”
江离声继续哭,“你讨厌!”
“嗯,我讨厌!”
江离声骂他,“你不是人!”
“嗯,我不是人。”
江离声继续输出,“你不要脸!”
“嗯,是,我不要脸。”
江离声吸着鼻子,“你一直做我的卫师兄不好吗?”
“好,我可以一直做你的卫师兄。”卫轻蓝指腹擦不尽她的眼泪,索性整只手都盖在她眼睛上,低声补充,“只是你的。”
江离声:“……”
这个人,这个人,真的好讨厌啊!
她又继续哭起来。
卫轻蓝的手也挡不住她汹涌的眼泪,终于被她哭的受不住,无奈地问:“就这么委屈?若你不同意,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就是了,我不为难你。”
“你还说!”江离声气的打在他手背上,“若我舍得跟你断交……我还哭个什么劲儿?呜呜呜,偏偏你一走,我的心就揪的痛,要被你气死了……”
卫轻蓝笑,“既然如此,别哭了,跟我在一起,有什么不好?这世上,还有谁,进我灵府,能畅通无阻,连我师父也不行,唯你可以。”
江离声抽噎,“我的灵府,我师父就能进。”
卫轻蓝顿住,“下次不许他进了。”
江离声拿开他的手,“我师父是为了我的修为,殚精竭虑,上次他趁我昏迷,进我灵府查探情况,被我的灵府困了好几日,差点儿出不来。”
“玉师叔多年来劳心劳力,也没能让你灵府有多少长进,证明他做不到,以后还进你灵府倒腾什么?让他趁早歇歇吧!”卫轻蓝道。
江离声:“……”
她破涕而笑,“这话你敢自己跟我师父说吗?”
“敢!”
江离声哼唧一声,“你的头的确比我铁。”
她难受地眨眨眼睛,“我眼睛疼。”
卫轻蓝催动灵力,覆盖住她的眼睛。
江离声感觉到清清凉凉的灵力,丝丝绵绵笼罩住她双眼,让她又疼又肿的眼睛在这一瞬间舒服至极,她乖乖站着,任由他为她治愈,小声嘟囔,“卫师兄,你会一直对我好吗?”
“嗯。”
江离声又问:“听说剑修,要绝七情六欲,杀妻才得以证道?你会不会?”
卫轻蓝气笑,“哪里听来的谬论?”
“不是吗?”江离声一脸怀疑,“上古时,据说好多人都这么干过,后来没人敢跟剑修结为道侣。”
卫轻蓝轻啧一声,“那是你不知道,那些剑修后来的下场都很惨,杀妻并不能真正的证道,能证的,也是邪魔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