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二娘子……二娘子……”声音不大,但很急切,她一惊,连忙穿衣出来。
“书同叔,怎么了?”
书同朝大人卧房看了眼,压低声音,“铺子里的桌子、烤箱等被史家兄弟几个搬空了。”
苏若锦眼睁的老大,简直不敢相信,“怎么可能?”
是啊,郎朗乾坤,竟然到铺子里明抢,还有没有王法。
她那里睡得住,连忙找了件披风,让书同驾车把她送到了铺子。
史六一看到小东家就长跪不起,“请二娘子把我关进大牢。”
“你几个兄长过来搬的?”
“三个,分别是大哥、三哥、四哥。”
当然没有史二,他在文山街活的可滋润了,不可能参与。
苏若锦仔细看了看他,“他们没打你?”
小娘子像主心骨一样,自从她踏进铺子,史六的心就不再抖,说话也有条理,“以前在家里,这三人经常拿我出气,可今天晚上他们过来抢东西时,居然一下子也没动我,就是把我摁在地上捂住嘴,等东西搬完,敲了我一记,一直等董妈妈回来,外面的动静才把我惊醒,醒过来时,我发现在自己床上。”
苏若锦让他带路,去了他房间,发现房间被翻的乱七八糟,“你存的钱都被他们搜刮走了?”
史六难过的点了下头。
“花平叔呢?”
书同回道,“香桂说他出去了。”
花平是个探子,要是他知道,估计是帮苏记追东西去了。
苏若锦再次回到厨房,史家兄弟几个分明是冲着烤箱来的,大堂里的桌子估计是顺手牵羊。
过了一年顺心日子,家里喜事一桩又一桩,没想到马上就要过年,居然出了这么个幺蛾子。
苏若锦算了算,除开薛大人的人情不算,蒸箱、烤箱、铜盆子等损失近一百两银子,古代没有不锈钢工艺,也没有搪瓷,除了洗碗碟用大木盆外,各式和馅料的盆子都是铜的,既轻巧又耐用,但铜贵受官府管制,要到官府备案,就这还是托小郡王关系才弄到。
“看来,你兄长把我们这里摸的门清了。”
史六难过的哭了,“小东家,你咋不怀疑我内外勾结呢?”
“那你会吗?”
史六摇头。
“那不就得了。”大过年的,损失钱财就钱财吧,“只要人平安就好。”
“小东家……”害怕不安自责了一个晚上的史六,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我是个不祥之人,你把我投进大牢吧,除了这具破身体,我什么也赔不了。”
“书同叔。”
“二娘子。”
“天亮后,等花叔回来,问一下具体情况,若是花叔没追到,咱们就去报官。”
“好。”
事情已出,再怎么急也没用。
大冬天冷的要命,苏若锦让大家都去睡,“别担心,该干嘛干嘛,我也回去睡了。”
“小东家……”史六愧疚不安的很,“我大哥、三哥、四哥,他们有偷盗史,只要抓住,肯定免不了牢狱之灾。”
苏若锦点点头,“嗯。”
小东家不计较,史六请辞:“等这个事情了了,我就不在苏记干了。”省得再给小东家添麻烦。
“不在这里,去哪里?”
“我……”史六只犹豫片刻,便道,“去山里做和尚。”
众人:……
然后齐齐望向香桂。
香桂:……
三年前,一百两银子对苏若锦来说,也像座大山,会压得她翻不过身,今天,一百两银子对史六来说,估计像喜马拉雅山。
苏若锦还是同情这个瘸腿小伙的,如果这事件让史家人该坐牢的坐牢,潜在的危险解除,苏记不会再受到影响,让他在这里干活也没什么。
“等这事有了结果再说吧。”
苏若锦让大家都去休息,春晓拿披风给小主人披上,主仆几人出了大堂,正要上骡车,一辆大马车停下。
她认识这是赵澜的马车,果然,下一刻,双瑞从车厢跳下,揭起车帘,一只大长腿伸出,跨下马车。
已经大半年没见,咋然见到,苏若锦一边感慨时光匆匆,一边又好像他们昨天才见过,熟恁的叫道,“小郡王!”
朦胧灯光下,少年郎抬头向着店铺光亮处,高挺鼻梁被打上了一点高光,眉峰凌厉,眉骨线条却意外柔和,听到小娘子清越柔和的叫声,心底很深的地方有什么东西被她欣喜的叫声一点一点拉扯着,带起一阵阵绵长细微的酸胀感。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小娘子,好久不见!
长腿大步,几步便到了小娘子面前。
苏若锦仰头,“小郡王,你怎么来了?”
小娘子一双杏眼像清晨林间雾散遗露清澈见底,赵澜在她清亮的瞳眸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嘴角微翘,“听说,你家东西被抢了。”
“花叔去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