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主事看到苏言礼拿出几张图纸,甚是惊讶:“国子监还教这个?”
苏言礼摇摇头,微笑道,“为了给女儿置嫁妆,买了个烧焦的铺子,要重新修缮,所以画了几张修缮图,还请薛大人帮指导修改修改。”
薛昌诚感慨般啧啧嘴,“苏博士啊苏博士,你这图纸尺寸、比例画的比我徒弟还要好,我还真挑不出毛病。”
苏言礼笑了,“薛大人,我一个文人画的图纸就是副画,跟你们施工图纸是不一样的,我这是看着好看,要是建起来怕就歪墙斜柱了。”
这下轮到薛主事摇头了,“不不,你这既是画又是图纸,绝对不会歪墙斜柱。”
没个十年功底是画不出这图纸的呀!
薛昌诚笑道,“这份图纸我可以照着画一份吗?”
前世,苏若锦为了铺子装潢可没少下功夫,什么三视、平面、剖面图都学了个遍,所以画个平面图还是不在话下的。
苏言礼除了感慨女儿极有天赋外,倒是没想其它,毕竟女儿拿了尺子、水平仪等工具,在破院子里整整比划了三天,眉笔碳笔齐上阵才画了粗细不匀的草图给他,是他当画一样给重新绘了一遍。
果然是自己把屎把尿养大的女儿,苏言礼就没去深入的想一想,如果一个人不懂这些,就算拿了一堆工具让他比十年也比划不出来呀!
苏言礼暗暗自豪,我的女儿就是聪明。
面上,谦虚的笑笑,“这个……”苏言礼还真不知道女儿愿不愿意把自己辛苦的东西给别人。
古代配方、专业性的东西都以家族为单位或是单独给儿子传承的,薛昌诚明了的点点头,仔细看了看图纸,发现只有个别布置不太合理给指了出来。
苏言礼拱手谢道:“薛大人,到施工开张那天,还指你亲临现场给定个位画个线。”
薛昌诚实打实从苏言礼这里得到了好处,人家请他露个面镇个场子也是看得起他一个工部六品主事,很爽快的点头了。
有了薛主事帮忙看图推荐工匠,苏若锦父女俩省了很多事,很快就开始买材料。
苏若锦发现一个重要的问题,“材料放在铺子里,谁去看着呢?”
装潢施工可不是一天两天,要是没人看守住被偷了那钱都白花了。
大石二石兄弟两抢着要去看,苏若锦摇头,“你们要做生意,不能影响你们睡眠。”
毛丫站出来,“让我去看吧。”
书同也说:“我去。”
真是到处都需要人手。
苏若锦想了想,毛丫虽有身手,可年龄与性别摆在这里呢,不合适,书同叔要忙的事多呢,让他看工地,那她岂不是没人用了?
突然,她想到个人,“要不,请花平叔!”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他?”书同也赞同,“我马上就去找他。”
花平听说让他看工地,差点没跳脚,被书同拍着肩膀按下,一副我为小弟好的模样,“你整天在茶楼闲晃,也没什么正经营生,现在帮我们看工地,等铺子好了,我让二娘子给你当掌柜。”
花平:……我谢谢你,谢谢你们家二娘子哟!
“花小弟,我们苏家实在没人手,就当哥求你帮个忙了。”
花平差点骂人,哥个头,我没可承认是你弟,是你死皮赖脸非要喊我花小弟的。
谁让他以帮闲示人的呢!最后,花平被书同死皮赖脸的拽过来看工地管材料,一个月二两,“我们二娘子说了,要是花小弟干得好,还有额外的奖励。”
花平四十五度角望天:……老子一天在茶楼喝的茶水差不多就二两了,她娘的,他上辈子肯定欠苏家主仆二人的债了,所以现在叫他来做牛做马。
苏若锦无视花平幽怨的目光,先把他看门看材料的小房间搞好,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搞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花叔,你放心,董妈妈每天下摊后路过这里会帮你打扫房间,也会帮你把衣裳洗干净,你就帮我照顾好工地就可以了。”
这还差不多,意难平的花平被伺候的终于舒坦些。
一切准备妥当,苏若锦选了个国子监休沐的日子动工了。
为了不引人注意,动工开张很低调,都没有放鞭炮,只是贴了几张红纸以示吉庆,但所需要的工匠都来认工地以及交待他们都在什么阶段入场干活。
烧焦的房子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一看就是有了主家准备动工装修,吸引了周围人来围观。苏若锦有所准备,让毛丫给来的孩子都发了糖,图个吉庆。
苏言礼带着薛主事动手画线,墨斗拿刚好,第一道线还没得及弹上时,围观的人群被挤的东倒西歪,踩的哇哇叫:“谁啊,别挤别推啊!”
一个穿红戴花的胖子甩着大袖大摇大摆的站在齐家破院门前,朝看热闹的人叫嚣道,“你老子我——”
西桥巷这一段就没人不认识这个泼皮的——徐婆子的儿子——窦旺财,仗着姨母姨夫是晋王府管事,在这一带横行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