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像往常一样,五点没到书同与董妈妈就已经出去摆摊了,留了早饭在锅里。
六点苏言礼父子三人洗漱吃早饭,吃好后差不多六点半,他去上值,苏大郎去书房读书习字,苏若锦一边整理厨房,一边给娘加餐。
程迎珍除了跟大家一样吃家里卖的早饭——油条豆浆、小笼包烧卖外,红枣桂圆粥、党参当归猪腰汤、什锦鸡粥等七日不重样,主打一个补血益气要把她的精气神补上来。
今天轮到小馄饨,原本苏若锦想做虾仁小馄饨,可惜汴京在北方,普通百姓想要找到大虾并不容易,她只好作罢。
现包的小馄饨整齐的码在餐盘里,只等程迎珍醒来喂好四弟就可以下锅煮了,苏三郎年纪小,只有三岁,苏若锦给娘加月子餐时也会给他带一份。
听到主卧有声响,苏若锦连忙进去,“娘,醒啦!”
“嗯。”程迎珍正在喂小儿子吃*,她抬头看向女儿:“三郎醒了?”
“还没。”苏若锦问:“小弟吃好了吗?”
程迎珍点头:“差不多了。”
苏若锦站到床头边,瞧苏四郎肉嘟嘟的小脸可爱的不得了,忍不住伸手轻轻触了触,“娘,他小脸鼓鼓的,侧着看,还真像小屁股,怪不得人家说小屁孩……小屁孩,原来真是这样啊!”
简直萌死了!
程迎珍一脸慈母笑意:“四郎比三郎有福,吃的好,长的胖乎,这小脸蛋可不就像个小屁股一样。”
母女二人逗了会苏四郎,一直到小屁孩又闭上眼呼呼大睡才作罢。
“娘,我给你弄洗漱水。”
“不要,我自己来。”程迎珍能自己做的尽量不让六岁的女儿动手。
“没事。”
苏若锦一赤溜出去了,没一会儿拎了個小铜壶过来,这时,程迎珍已经披好衣服下床了,赶紧接过铜壶,走到洗漱架边,自己倒自己洗。
“你去把三郎牵过来,我给他洗洗,等会我们娘俩一起吃早饭。”
“好哩。”
程迎珍带苏三郎在卧房吃早饭,吃过后稍作整理,程迎珍继续回床上躺着,一边带小儿,一边半眯眼养神。
苏若锦就把苏三郎送到书房让苏大郎带,她到厨房做一些能做的家务,发现家里的酱油没了,戴好帽子、手套,拎着小罐子出了家门,背着北风出了桂花巷,再穿过两个小巷口,就有一家杂货铺卖酱油。
才出巷子口差点被人撞到,她连忙避到一边,中年妇人拉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直往巷子里钻,一边跑一边还不忘对苏若锦请求道:“要是有人追过来,麻烦小娘子就说没看到我们。”
没等苏若锦回应,就往巷子深处跑远了。
天太冷,苏若锦扯了扯帽子下的围脖继续去杂货铺,走了四五分钟,迎面跑来三五人,有男有女,像强盗一般横冲直撞:“别让她们跑了,快……别让她们跑了……”
苏若锦眼明脚快再次避到一边,光天化日之下,难道兵马司的人就不管管?
“大哥,这里有三个巷子口,咱们进哪个追啊!”几人站在纵横交错的巷子口犯愁。
西桥巷这一带,如果不是住久了,就跟走迷宫一样,初到之人没人领路,会跟鬼打墙一般找不到出口。
五个人就算兵分三路,怕也够怆的,六岁的苏若锦没管闲事,甚至对几个陌生人警惕的很,快拔小腿赶紧去打酱油。
冬日寒冷,没到午后阳光最暖时,平时杂货铺子前没什么人,今天却围满了人,三个一群,五个一窝,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苏若锦把小罐子放到柜台上:“老板,打十文酱油。”
老板双眼一直望着远处巷口,显的心事重重,像是没听到有人要打酱油,苏若锦不得不再次提醒,“老板……”根本没心思做生意。
苏若锦只好一边耐心的等她反应过来,一边坚起耳朵听八卦,没一会儿就听了个七七八八。
原来刚才逃跑的母女是北边来的,家里男人死了,族人不仅抢占家财,还要把娘俩卖了分银子,娘俩逃到京城来找开杂货铺的远房表姐,表姐可怜表妹,便把娘俩安顿住在家里,谁知表姐的婆婆容不下表妹母子,悄悄把娘俩的消息送回了表妹夫家,这不,族人过来逮人了。
容不下让别人走就是了,怎么还把人往火坑里推呢?这人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呀!
苏若锦摇摇头,拎起小坛子往回走。
进桂花巷时,那几个族人正站在巡街的兵马司人面前,低头哈腰极其谄媚,叽哩呱啦,不用想也知道在说什么。
苏若锦深深叹口气,耷着小脑袋进了巷子回家。
苏言礼是个文人,家里有很多书,书同叔又经常被苏若锦忽悠把市面上的八卦带回来,所以她知道,在类宋的大胤朝,族人吃绝户是被默认的,认为这是家族财产,寡妇与将来要嫁人的女儿是没有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