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苏若锦就把晚饭做好了,苏言礼与书同还没回来,她把做好的菜放在篦子上保热。
苏三郎急的直往院门口看,“姐姐,爹怎么还不回来呀!”小肚子早就饿得呱呱响了。
苏大郎也担心的站到厨房门口朝黑漆漆的夜空看过去,直听北风呼呼吹,冷的人直缩脖颈:“这么晚没回来,肯定没借到钱。”
苏若锦眉一动,如果爹再借到钱,会不会像以前一样又升一级,那可是从七品,要是放到县衙门里,那真是要赶上县太爷了,已经不是涨一两银子的事了。
风越来越大,在浓黑的寒夜里,不知不觉让人心生惶恐,苏若锦忍不住拱身弯腰趟进夜色中,小腿直奔跨出院门,刚要踮脚朝巷子口看过去,就听到有人喊道,“二娘子……”
是书同叔的声音,借着邻家透出的光亮,苏若锦看到了书同叔身边的爹,整个人一喜,朝苏言礼直挥手,“爹……爹……”
苏大郎也从院内拱出来,“爹!”
苏三郎小腿迈不过呼啸的北风急得直叫:“爹……爹……还有我。”
一个钱没借到的苏言礼,浑身像是掉进了冰窟窿一般透心凉,浑浑噩噩走在大街上,路上行人匆匆,没人会看他一眼,更不会有人知道他没钱付妻子的生产钱。
如果有人知道,他堂堂一個大男人,竟连妻子儿女都养不活,他的颜面……苏言礼如行尸走肉一般,要不是小厮书同找到他,他都不知道自己飘到什么地方去了。
孩子们的呼唤声乍然响起,惊醒了失魂落魄的苏言礼,伸手便接住了奔过来的女儿:“阿锦……”抱起女儿便捂在怀里,“这么冷出来干嘛!”
他快速进了院门,苏大郎跟着转进来。
书同跟进来把院门关上。
苏言礼从廊下看过去,“马……”他不敢问接生婆有没有走,是不是在等他的钱。
难道书同叔没告诉爹?苏若锦朝书同看过去。
书同一张脸都冻僵了,搓手哈气,“大人走路踉踉跄跄,我以为范大人请他吃酒喝醉了呢!”
苏言礼:……
他连范大人家的门都没进得去,又去找了同僚,结果不是出门会朋友就是手头紧,他连一个铜子都没借到,心灰意冷,都不知道怎么面对妻子儿女,那来的醉酒。
“那大人,你走路……”
苏言礼瞪了眼小厮,放下女儿,“你娘和弟弟怎么样了?”没看到接生的马婆子,以为人家暂时没急着要钱。
“爹,小弟吃饱睡了,娘也喝了碗甜米汤睡了,咱们……”苏若锦的话还没说完,苏三朗急的直叫唤,“爹,吃饭……吃饭……”
说着就推着帘子往厨房里钻。
随着帘子掀起,厨房内的肉香气飘出来,苏言礼吸了口气,有些纳闷的问道,“阿锦,难道你把洗三的肉煮了?”
苏若锦点点头,“是的,爹。”
“你……”苏言礼的火气一下子升上来,出来的声音却压着:“你怎么这么不懂事,洗三的肉怎么能……”他气的转了两圈,“这可怎么办……”
原本今晚就没借到一个钱,现在孩子又把洗三的肉煮了,后天拿什么洗三。
苏若锦抿着小嘴看着他笑眯眯的。
“你还笑?”苏言礼瞪向女儿,“信不信我打你?”
每当大人生孩子们气时都扬言要打人,却从没真打过,书同也咧嘴笑。
怎么一个两个都笑,苏言礼正要长篇大论训女斥仆时,苏若锦终于忍不住了,“书同叔,赶紧告诉爹,那两个石头画卖了多少银子。”
苏言礼:“……”盯向小厮书同。
他笑回:“大人,卖了足八两银子。”
“有人买?”苏言礼不敢相信,连忙问道,“谁买的,怎么会有人买?”
书同刚要回话,被苏若锦打断,“爹,外面冷,咱们进厨房边吃边说。”
真的有银子了?一直到女儿与小厮说了赚钱的全过程,苏言礼还是不敢相信,“八两啊,都快赶上我一个月俸?了。”
书同抱着饭碗,逮着功夫就刨口饭,“要不是二娘子想的办法,这八两银子也赚不着。”
手边放着饭碗,碗里堆着女儿夹的五花肉、红烧豆腐,苏言礼也没心情吃,还是追问,“怎么回事?”
主人连饭都不吃,还是不相信,书同也只好放下碗,又从头到尾说了遍赚钱的过程。
今天之前,主人有三个孩子,两男一女,两个男娃,一个八岁,一个三岁,八岁的正在念书,性格温和,不咋调皮,也不多言多语,三岁的小娃,刚会说话走路,没啥说的。
但女娃二娘子,跟哥哥弟弟完全不一样,书要跟大郎一样读,事像大人一样问,书同每天回来都被她问东问西,能问出一大堆东西。
这不,半个月前,他送大人进国子监后,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