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张达义听见这话,愣了一下。
稍后,才想起楚飞箭的话,不由笑了笑。
“原来楚解差睡不着四处巡防,是因为担心这件事。”
那不然呢?
那边还没有消息,楚飞箭的心里也没有底。
张达义沉吟片刻,道:“楚大人只管顾好这边,我想熊大人他们那边,应该早有应对的办法,不会出什么大事的。”
楚飞箭听他说这话时,口气十分笃定。
心里不由放松了几分,他心中好奇几分,有心想从张达义这里打听一下,话到嘴边到底还是没有问出口。
方才在流犯们附近转了几圈,听见不少人在嘀嘀咕咕有关谢家的神明之事,甚至不止是流犯,就是他手下里,也有一些人在暗自谈论这事。
谢家的神明,如今虽然不能像一张明牌一样拿出来议论,但私下里,这件事俨然已经不是个秘密了。
尤其是今晚。
更是如此。
楚飞箭摸着身上结实保暖的马甲,也忍不住对谢家的那位法力通天的神明,感到好奇。
他旁观谢家流犯至今,一直坦然处之。
难怪他们不急不躁。
若是身后有这样一座“靠山”,他们谢家之人行事还有何畏惧?
楚飞箭这一刻,打量张达义的目光,都忍不住隐隐带了点羡慕。
与谢家相交如此亲近,怕是也都谢家神明之事,了解的一清二楚了吧。
果然,有的人就是流放了,也是天生遇贵人的命。
谢祯眯了一会,睡不着。
起身倒了点水,端过来送给楚飞箭和张达义。
“大人、先生,喝点温水。”
二人道谢,接了过来。
谢祯仰头望了望天色,感慨道:“这一夜,过的真漫长啊。”
是啊。
旁边的人,心中也是这般想法。
“先生,不知豫川和熊大人他们那边如何了。”
张达义掂量了一下时辰,沉吟道:“或许,快到交手的时候了。”
夜风吹拂过林中树冠,在深夜里发出簌簌的声响。
偶有惊鸟从树冠上空飞起啼鸣,不小心牵动树根下某个隐蔽之人紧绷的神经。
“来了吗?”
“还没有,快了吧?”
“都这个时辰了,不是说他们今天晚上肯定能从这个地方经过?”
“前边没有信号。”
黑暗中,不时有几道低沉的交谈声响起。
一群人猫在低矮的灌木丛中,已经蹲了许久,双腿都蹲麻了,甚至有的人抱着膝盖都偷偷睡了一觉起来,还不见山下的小道上,有任何动静。
他们这一小路弟兄,早就听从安排守在这个地方,可是迟迟不见山下有任何反应。
有弟兄凑到前面,费解道:“他们下山去劫道,把咱们安排在这里堵着,有用吗?”
“就是,他们前面要是都扫荡光了,跑这边来,咱们也捞不着什么好东西。”
“就你们废话多,当家的让咱们在这盯着,你们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等干完这趟活,回了寨子,什么好酒好菜没有?”
“还有好姑娘。”
“就是。”
“去去去,都打起精神盯着点,说不好一会就过来——”
话还没说完,忽听一道爆竹声响,划破头顶上空。
乍亮的光芒下,一晃而过一片晃动的身影。
山林中,突然一阵躁动。
“不好!”一道急促的声音,还来不及提醒身后众人。
眼前突然被一道巨大的光源照射过来,双眼一片朦胧,什么也看不清楚!
直觉前面有危险袭来,惊慌失措往后倒退,然而身后众人也都不相上下,在亮如白昼的光芒照耀下,大家睁着眼睛,都看不清左右四周,举着手中的大刀,一边防卫着周围,一边又因为双目短暂“失明”的痛苦,而互相碰撞在一起。
不时,周围传出一声惨叫!
“啊——”
四周乱做一团。
“后撤!”
不知人群中,是谁在前面大喊一声,揉着眼睛慢慢在强光下,渐渐恢复视力的是贼匪,齐齐往后面退。
就没在深夜里见过这么亮的光!
数把手电筒照出的强光背后,是谢家数名护卫带着人,深夜提前偷袭后路埋伏。
谢豫川带人一路先行,提前破路,除了为了后面熊九山等大队人马扫清障碍,还有另一个意图,就是与提前安顿在后山下的人马汇合。
没想到路行三分之二,却在周围查探到一小股山匪,便直接带着手下的护卫们,从侧面悄悄摸上来,打个措手不及。
只是出乎谢豫川的预料,方才强光这么一打,就那刹那之下,人数也不在数百人之下。”
而他们不过几十人。
“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