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谢家护卫把这些事打听完,回来说给主子谢豫川听后,谢豫川的神色毫不意外。”
张达义捋着胡须,慢悠悠道:“两头不得罪。”
谢豫川“嗯”了声。
是熊九山那人行事的风格。
韩其光出门去“打听”消息了,饭后闲下来,熊九山请谢豫川过去谈事。
房门一关,熊九山也不跟他说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问道:“你需要多少人配合行动?”
谢豫川挑眉,没说话。
“坐。”熊九山道。
两人坐下,“既然已经联合,我也不与你来回拉扯,早日解决,早日启程,时间不多了。”
谢豫川明白,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留给熊九山路途上腾挪。
“我知道你手里肯定有点人手,否则,你一个被押解的流犯,就凭你们谢家这几个人,你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你也不会动这個心思,你……”
熊九山话说到一半,一下子愣住!
这种场面话说习惯了,都没注意,他瞪着谢豫川,心道,眼前的谢豫川,可不是真有“通天”的本事嘛……
好在,谢豫川见他突然面露尴尬,也没在这一点上计较,直接越过了这个话题,坦诚一半说道:“手上确实有几个帮忙的人,可惜力微,还需仰仗熊大人齐心协力共进退,方可马到成功。”
熊九山丝滑接到这边的话题来,闻言点了点头。
谢豫川这话,他信。
人若够用,哪里还用的着打他,甚至是打冯陈的主意。
熊九山把里面的舆图拿出来,指着一处山坳,说道:“萸城只能暂作停留,不宜久待,我托广寒道长算了算出行的日子,明日不宜出行,你我准备,子时换日,大利出行,但午夜无法出城,除非能拿到冯陈的手令,但我瞧他今日样子,不像是冒进之人。若无府衙手令,我们便只能寅时出城。”
谢豫川指着熊九山摆放石子的位置,“大人还是想从这里通行?”
“我让人出去打听了,近来从这里来往之人多,随多不随寡,安全。”
谢豫川指了另一条路,“还有一点时间,大人不妨再考虑考虑,人多眼杂掣肘多,不好控制局面,大人不要忘了,流犯之中,青壮毕竟少数,还是老弱伤残者多,这些人护不住大人就是立下功劳,怕是也要担责。”他随手指了另外一个方向,“从这里过,虽然看着险要处多,但都不至于太过被动,不像那边,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我们只要有几十人手开路,十几人断后,此处不仅能护着大队人马过岭,还能分开人手,从后面翻到老巢,求短求快,能打措手不及。”
“此地无人开路,仅凭你我几十人,怕是难以评断危险大小。”
说来说去,熊九山还是觉得以稳为主。
但谢豫川的打法,熊九山听着都觉得缺氧。
前后两条,看似都有路,但后路看着快,一旦出事了呢?跑都不知道往哪儿跑。
谢豫川不说话了,很是奇怪的看着他。
熊九山抬眼扫了下,低头看了看自己,沉声问道:“怎么了?”
“你是因为想输,才同意协助我一起剿匪的吗?”
熊九山听这话,气笑了,“我有毛病啊,想输?”
谢豫川环胸沉眸凝视他,不发一语。
上上下下看熊九山这思考问题的思路,都是奔着“我不想输”来的。
谢豫川的沉默。
熊九山一个闪念,就明白过来他无声的沉默,是什么意思了。
脸色不由沉了一度,迟疑片刻,坦然道:“我一向求稳惯了,不似将军行军打仗。”
“嗯。”谢豫川淡淡应了一声。
松开双臂,捡起一旁几颗石子,盯着舆图看了会,一一摆了几处位置。
“行军打仗也不是蛮干,总要打探清楚敌情,才好下手。”他指着一处,“青龙寨里来了外人指挥,他们一群山匪,行事必然与从前惯用的方法,有所出入。那出入之处,就是最易变动的地方,既然与大人结盟,有些事自然不应藏私,若我是青龙寨大当家,行事受到旁人掣肘,必然心气不顺,若是凡事皆由我做主,那我必然选我擅长的方法,就像大人所言,左路这条线,是他们青龙寨山匪,最易得手的地方,所以必然会在这边埋伏下人手。”
熊九山看他一眼,“谁会放着好用之法,铤而走险用别的?我若是万里春,此路人马充足,一击必中。”
谢豫川颔首笑了笑,“是,若是万里春,这样倒是方便。”
“那有何不对,这里既易得手,又十分熟悉。旁人都从这里过,为何我们非要绕行。”
谢豫川想了想,“也不是不行,只是走这里,我们只能硬碰硬,大人,凭如今解差们的武器盔甲,可行?”
熊九山一时无言。
谢豫川仿佛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