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不是张大人心爱之物嘛,还是不要送我了。”涂婳在谢豫川身旁婉拒道。
谢豫川凝神回道:“那我把此玉料还给先生。”
“嗯,替我谢他,心意心领了。”
谢豫川谨遵家神之命,上前两大步,将玉料还给张达义。
张达义推拒时,谢豫川一句“家神之命”,便让张达义不好再执意供奉,不知是方才嘱咐过旁人注意一些,还是真的感觉谢家神明“正在”附近。
张达义恭敬的伸出双手接回自己想供没供奉成功的玉料。
谢豫川奇怪的抬眼看了他一眼。
张达义神色认真。
谢豫川心里忽然划过一丝奇怪之感,心里犹疑道,张达义不愧为翰林大学士,能力不凡。
一老一少,在那对视的一两秒中,好像无声的都从对方的眼睛里得到了什么答案。
彼此佩服,又互相惺惺相惜。
聪明人之间,有时不需要语言。
谢豫川回来后,涂婳见旁人或坐或站,有几个人守着谢家物资,她看了一会,转头问谢豫川:“你打算捐药吗?”
谢豫川已经习惯了,自己家神冷不丁问他一句的状况。
见屋里的人,好像、似乎慢慢都察觉到了某种“变化”,变得异常安静,他干脆直接低声直接回答:“昨夜有外人放蛇侵扰营地,不少人受惊生病,状况不算太好,谢家得家神庇护,有灵药救治,尚有一些余力,流犯中有些老弱病残,身体不佳,若是不试试看,怕是熬不过这些日子。”
谢豫川一开口低语,整个草屋内里的人更加无人说话了,不少躺着的谢家“病号”,见旁人神情拘谨,不由的也跟着费力撑起身子,免得不敬神明。
涂婳环顾一圈,不由自己笑了下。
她把系统喊出来:“不是重新更新了程序么,怎么我感觉谢豫川他还是能察觉到我真身过来了?”
系统上线:【……也许是监护与被监护的关系,让谢豫川对宿主的出现,直觉比较强?】
这口气,一听就不靠谱。
不过,涂婳现在也只是随便问问。
虽然不知道谢豫川到底是通过什么方式,能察觉到自己就在身边,既然已经知道了,也无所谓隐不隐瞒的事了。
何况,谢豫川都敢当着众人面前,“表演”通神时的神神叨叨了。
他都不尴尬,我尴尬什么,涂婳心道。
她通过谢豫川让大家放松些,就当她没来。
话虽如此,明知谢家神明驾到,谁能心里真的放松下来,要不是现在不是供奉之时,每個谢家人都想给家神大人磕一个。
尤其是那几个突然烧到满脸通红,吃了家神给的灵药,没多久就又活过来的几个人。
神药!
绝对是神仙才有的灵药!
方便、快捷、药效高。
不止是谢家人在庆幸高兴,另一边从几名试药的流犯身上,很快看到谢家神药效果的熊九山,心里也忍不住大赞一声。
紧绷了一上午的心情,在听到田家请过来看诊的大夫口说“病人已退热了”后,心里憋了半天的郁闷,仿佛终于找到了一个喘息的地方,恨不得下一刻就能请谢豫川出手。
地上,几名躺着烧迷糊半天的流犯,试药时,无论本人还是身旁有家属的,都以为这次为官差试药,就是凶多吉少了,吞药之前,一脸绝望,烧的语无伦次的人,甚至都不知道跟家人说什么,呜噜呜噜全是胡话。
家人见人都这样了,跪地给官差磕头,求试药之后的一份体面安葬。
病发的急,人可能要不行了,什么药能从鬼门关跟阎王爷抢人?天下哪有这样的药。
流犯不值钱,流放的路上死就死了,之前又不是没有死过的。
死了还要不得体面的押车上,有的流犯心里真的受不了。
试药就试吧,若是无力回天,能不能给个恩典,让其家人在附近寻山或地挖坑埋了?
哪怕这辈子没有落叶归根,总比弃尸荒野要好的多。
成烨嫌烦,不就吃片药试试?行就行,不行就听天由命,哪儿来的这么多破事!
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
但不耐烦也还是让人去请示大人,衙役回来后,“大人说行。”
得了承诺的流犯,跪地磕头,顶着磕的猩红的额头,悲伤的给家人服下。
等待药效的时间,有些长。
这期间,田家从外面急急忙忙请来了三位会医术的大夫和药童,等到大夫转了一圈下来,发现官差的病情,还好调理一些,毕竟身体有些底子在。
可大部分的流犯,寒冬之下,心志受了惊吓易发热不说,本身就在午夜冷风中,大汗淋漓,这什么样的身子,也未必能受得住。
何况有些人的身体底子里,还有一些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