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易,奸佞当道,纵有青天之志,无运难通天。
多少人在朝堂之上明哲保身,他不是没看见,可他总觉得朗朗乾坤之下,乌糟糟的朝堂上,总得有一些人能说点真话吧?
到头来,张达义发现,他学富五车还是没参悟透当年尊师的教诲,空有青云之志,奈何不辨时事。
皇上已不是当初初登大宝奋发向上的帝王了,富贵荣华皆在己身,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而今又除了几家心头大患,哪里还有一点励精图治之心。
自古以来,上行下效。天子贪图富贵,百官逢迎,百姓如何还能有好日子过。
张翰林想通这一点,此时觉得,跟谢家人一起去流放,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
早死晚死,都是个死。他不离开京城,就他那时不时犯轴的脾气,下一次触怒龙颜,怕是没有寮州给他流放,直接没命。
他这些日子也观察过谢豫川,此子不愧为谢家后人,有谢豫川在,谢家将来不怕没有翻身之日。
何况,如今谢豫川还能通神。
一想到超出既往学识的部分,老翰林张大人心里就有点发痒。
涂婳回去吃了饭,换了身保暖的长款羽绒服出来找谢豫川。
她还没有在夜间徒步行走过,以前参加过一次野外驴友集会,被朋友带着的。
但是在如此原始的路上,踏月而行,还是人生第一次。
于是,她刚走到谢豫川身边,就给他发信息:
“谢豫川,今夜我陪你一起走。”
正抬步迈过一道浅坑的谢豫川,忽听耳边声音,犹疑了半天没想通的心忽然落定。他恍然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因为家神之前无声无息来了又去的事,心神不宁了半天。
熟悉的香气飘来,浓淡适宜。
这一次。
家神离他不远不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