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城历经战火,早已经只剩下了断壁残垣,但武皇为了追忆昔日,仍旧迁徙了不少百姓来此定居,久而久之便成了镇落。而在玄武镇中,最为闻名的便是武皇桔,相传乃是昔日武皇还未成就武皇之名时,在玄武城任大将所植,久而久之,桔园日渐扩大,甚至武皇宫还派遣了专人守卫。
此时,依稀点点挂艳红的桔园之中,刁七爷换了一身崭新的蓝袍,梳理了头发,整个人看着精神焕发。集境之人皆道武皇桔,却不知这最原始的桔树,乃是他所种植,只因为一个人喜欢,他便种了,世人庸俗,总喜欢牵强附会,为一些东西添上些更见传奇的东西,如此仿佛便能抬高身价,却不知在明眼人看来,只觉得可笑。
此时,桔园另处,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只见一衣着朴素,容貌端庄姣好的妇女迈步走入桔园,看着刁七爷的那一刻,眸光便露出了一抹暖意,“翎羽,你来了。”
刁七爷看到女子,又是慌忙的整了整衣服,看上去有些急促,在面对三宫主也好,槐生皇矣也罢,三寸不烂之舌此刻就像是被浆糊给黏住了一般,犹豫了半天开不了口。
女子看着刁七爷,又上前迈了几步,又轻声唤了一句“翎羽”,刁七爷从头顶到脚下的打了個激灵,然后回过神来,开口道:“阿鹤,你传书让我前来,是为何事?”
阿鹤,昔日玄武城主之妹,如今的武皇后,面对昔日的青梅竹马,许久未见的二人心中,都不免有几分感慨。
阿鹤看着刁七爷,闻听刁七爷问出问题的那一刻,眼内尽是复杂之色,刁七爷看着阿鹤面上的神情,心里也是微微一沉,但也未问出口。
二人之间就此沉默了一阵之后,阿鹤最终还是率先开口道:“翎羽,我有一事问你,你务需如实回答。”
刁七爷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阿鹤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问道:“武皇失踪,是否与你有关?”
问题,如刁七爷心中所想,他本就是一等一的聪明人,看到阿鹤的神情,又想到如今的地点,结合如今的局势,想到的问题,自是不言而喻。
“是。”刁七爷点了点头,“武义,大肆诛杀功臣,甚至连你都敢威胁,我自然不会让他还活在世上。”
提及武皇,刁七爷眼神中多出了几分杀意,当年若非武皇横刀,他早已和阿鹤成就夫妻,多年的夺妻之恨,还在武皇麾下为武皇出谋划策,所为的,不过就是阿鹤之安危和幸福。
而武皇在一统集境之后的暴虐本性,已然威胁到了阿鹤,刁七爷又岂容武皇继续下去,为了保护阿鹤,也为了自保,刁七爷于是联络三宫,计陷武皇。
而阿鹤听到刁七爷所言,面上亦见惊色,随后道:“你,设计武皇,竟是为了我?!”
“……吾不愿居功,亦有自保之意。”刁七爷沉声说道,却只感觉自己的手,已被另一双手捧在了手中。
“阿鹤……”
“啊,想不到,竟然是如此。”阿鹤叹息了一声。
昔日武皇大肆诛杀功臣旧部,更对她也越发的粗暴,为此阿鹤曾不止一次向刁七爷抒发心内情绪,却不曾想,竟然成了武皇失踪的诱因。
“如今集境受到入侵,我之本意,乃在请你放出武皇,让武皇领导集境对抗侵略,却想不到此事竟是因我而起。”阿鹤摇了摇头,“唉。”
“放出武皇?”刁七爷眉头一皱,“是钗头凤是吗?”
阿鹤沉沉叹息了一声,“无论我和武皇如何,她都是我的骨肉,而且,无论武皇如何暴虐,杀戮碎岛皆是外域而来的入侵者,放下成见,对抗外敌,在我看来,也是当然,国仇与家恨,自是国仇在先,但……”
但真是你所为,我又怎能眼睁睁看你入险境。
刁七爷摇了摇头,“虽然是我设局武皇,但武皇中毒之后,自行坐化为石像,就在那时候,天外一股邪力冲破空间壁障而至,撞击在武皇所化石像上,等到邪气散去之时,武皇所化石像已经消失无踪,所以我现在也无法释放武皇。”
“这……”阿鹤叹息一声,无奈摇了摇头,“如此,只能说,是集境命该如此。”
“阿鹤,你也不用担心。”刁七爷说道,“我与杀戮碎岛之人有过接触,其并非嗜杀残暴之辈,或许集境在其治下,百姓生活将会比昔日集境统治之时更好。”
“但他们终究是异境之人,我作为集境之人,无论如何总要与之抗争到底。”阿鹤眼中,满是坚决,看着刁七爷道:“我知你为难之处,就这样吧,趁着战火还未扩大,你可避往集境,或者投入杀戮碎岛一展抱负。”
“阿鹤……”饶是刁七爷都不曾想到,阿鹤最终,竟然会作出这样的抉择。依照他的想法,当是两人同往苦境,避过风波,从此做一对安稳夫妻,然而这话还未出口,便已被打断。
“不用多说了。”阿鹤见状,也是摇了摇头,看向刁七爷的目光中,隐见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