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矿班。基本一个月回家一次,有时二个月回家一次。
因为担心妈妈,放学后,她用平时省下的零用钱打电话给爸爸。
说妈妈肯定怀了弟弟,吐得厉害,也瘦得厉害,但妈妈不去看医生,也不让奶奶来家帮忙照顾。
她当时害怕妈妈出问题,担心极了。她答应过爸爸会好好看着妈妈的。
尽管知道妈妈有了弟弟,她可能又会失去这个爸爸,可能又会被送回去,甚至是送到别处。但她也不想妈妈出问题,不想失信于爸爸。
“爸爸,你快回来吧!回来带妈妈医院。”记得爸爸当时沉默了许久,然后让她听妈妈的话,说他很快就会回家来。
那天晚,她告诉妈妈,说爸爸明天会回来。妈妈你终于怀了弟弟,爸爸肯定很高兴。
妈妈惊愕地看着她,问她怎么知道妈妈是怀了弟弟。
她笑着说,隔壁杜婶婶就是怀了弟弟才吐得那么厉害。人人都说杜婶婶肯定会生儿子。
第二天,她放学回家,爸爸回来了,妈妈却不见了。
爸爸说妈妈去躲计划生育,让她不要告诉别人。
从此,她一个人住在家里,吃饭就在爷爷奶奶家。爸爸每个月回家看她一次。
半年后,爸爸告诉她,他与妈妈离婚了。没有说为什么。
又半年多后,爸爸因病退职,他说他要好好地陪陪她,尽尽做一个爸爸的责任。
爸爸陪了她大半年,去世前,交给她三张工行的五年定期存款单,一张八万元,一张三万元,一张二万元。
爸爸没说这些是什么钱,只是让她藏好,别告诉任何人,包括爷爷奶奶,亲生父母,说这是给她以后大学的费用。
看着爷爷奶奶伯伯们办完爸爸的葬礼,她知道她成了孤儿。
伯伯将她送回亲生父母那里借读,毕业时才回家参加考试。
她的户口一直在爸爸的户口本。他永远是她的爸爸。她永远是他的女儿,纪念他。
算一算,爸爸已经去世快八年了。可她觉得爸爸没离开过。
那三张存款单,她还没从那个岩洞里取出来呢!
东想西想,不知不觉中窗外的雾就已经散开了许多,天色更加亮堂。
林芳菲的肚子饿了,又口渴。房间里没有开水,找不到烧水的电水壶,也没有别的炉灶。房间里没通电。
想开门出去转转,寻人问问,可是,这个房间的门能看见,窗子能看见,却都不能打开。能感觉到房间被能量罩罩着。
她又被关住了,只能等人来。对于人生的无常,生命的无奈,她早已多有体会。总有超出她能力的事情出现,她能怎么办?
只能自我安慰,等待命运的安排,随遇而安。
等到天色大亮,浓雾尽散,还不见人,林芳菲无事,实在没忍住好奇,轻手轻脚地翻开了床头柜。
床头柜里空空的,唯有一个小巧的粉红缎面的香苞。
伸手取出来翻复细瞧,正面绣着一株小草,很合她的眼缘。香香的,估计是这个小姑娘的东西。
试着解开端口系紧的绳子,倒真的拉开了,荷包口露出来,凭眼睛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伸手进去一摸,摸出一块粉紫色的糖果。
捏捏,有糖的弹性,散发着诱人垂涎欲滴的芳香。
忍不住放进嘴里,弹。不禁眯眼细嚼,口感很棒。
忽然,林芳菲有被人盯的感觉,猛然回头转身,见一头戴白玉冠,身着玉色宽袍大袖的年轻男子站在门口。
他高大挺拔、逆光而立,让人看不清神色,但气势逼人。
“嗯…咳…”林芳菲陡然受了惊吓,囫囵吞枣地咽下了糖果,却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了。
“别着急,慢慢吃啊!”温柔和暖的男声。
男子走前来递一杯水放在梳妆台。然后顿住了一瞬,又速迅退至五步距离之外站着。
林芳菲疑惑地看着男子的脸晴转阴,刚才递水安抚人的那一幕好似幻觉。不过,这个男子给人以似曾相识之感。
她轻声地道了声“谢谢”,便也尴尬着取过小小的杯子。
见男子审视着自己,林芳菲垂眸侧身,避过他的视线。
心怀尴尬,小口慢慢喝水。思绪乱飞。
第一次这样子干在别人家偷吃东西,还被人逯个正着的事情。很丢脸。
林芳菲不好意思抬头看人,感觉到了紧迫逼人的视线,也只能垂头装驼鸟。
握着杯子,不禁搜索脑海中的记忆,她现在大概知道了他是谁,梦中那位“菲儿”的爹爹。这个身子的父亲。
知道了他是谁,她更加不敢看他,不知道怎么面对。更担心生死问题。
僵硬着身子,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喝水,至到没了最后一滴水。
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如何,忐忑不安地等着他发话,紧张,无意识双手握紧杯子细细摩挲。
他久久地不出声,安静的空间里,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