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天光明媚。
一个五官只略微清秀的四五岁女童坐在早点铺子里,边晃荡着小脚吃着烧饼豆花,边竖起耳朵听客人聊八卦。
这里是出入城必走官道,南来北往行人不断,最适合探听消息。
“听说陛下班师回朝后,又给宁国功夫下了许多赏赐。”
“哎,这宁国公府可真是了不得,也不知是哪位大师给看的风水,连续出了两代皇后一位皇妃不说,嫡支子孙也都入朝做了高官……”
“可不是吗?我二姨大伯哥家儿子的朋友在宁国公府一个账房先生身边当助手,一个月工钱五百文,别看工钱少,才干了不到三年,家里已经起了青砖大瓦房,还纳了两房小妾……”
阿嘉吃了口嫩嫩的豆花,暗暗摇头,窥一斑可见全貌,一个账房先生的学徒三年时间就捞了这么多,足可见这宁国公府私下里的富成什么样?而这些钱又显然不可能是正常营收。
据她这些天的了解,当今天子虽年轻,却不似上个任务世界的齐湛,那是个真正有能耐的。
宁国公府身为上一届夺嫡失败的皇子岳家,不夹紧尾巴做人,行事还这般张扬,迟早得玩完。
正走神间,一方绣着兰草的帕子伸到她面前,南音给她轻轻擦了擦嘴,
“吃这些没营养,囡囡还在长身体,要多吃肉。”
阿嘉无奈,她独来独往惯了,南音这全全慈母之心让她感觉有些无所适从,可她现在太小了,一个人出门太打眼。
这时一群身着道袍,精神饱满的男女骑着马从官道上急掠而过。
待他们走远,早点铺子里的客人压低声音惊呼:
“看他们衣服上的标识,是茅山的……”
“听说城外宁国公府新修建的一处别庄闹鬼,已经死了好多下人帮工,据说国公爷新纳的一名宠妾大晚上的赏花弄月,被那邪物当场吓死,且死状极其凄惨,国公爷伤心惊惧过度,回府后就病了……”
“宁国公府无法,对外招募厉害的术士,若能将那邪物清除,国公府愿奉上黄金百两,另还有其他重礼,即便没有……只要是愿意去的术士,也能拿到十两银子。”
众人再次感慨国公府的豪富,要知道十两银子可以够一户普通人家一年的花销。
阿嘉望着那远去的队伍,目光幽深。
按照小思嘉的记忆,那别庄里的邪恶应是只魍魉,而云青羽。会在众术士一起诛灭魍魉中崭露头角。
到时候燕家那几个“睁眼瞎”应该也会去。
那样的场面她怎么能不去凑凑热闹呢?
正好也检测一下她这一个月花积分报补习班的成果。
……
城外宁国公府楚家别庄门口,陆陆续续来了不少术士。这些人有的是为财,有的是为名或单纯为了除邪魔。
每来一个人,管家都客气招待。
因为这个世界时常有妖怪出没,所以术士的地位很高。
“那邪恶天黑时方会出现,麻烦各位大师先移步凉亭吃茶歇息。”
一光头大汉洒脱的摆摆手:“不必管我们,等那邪恶出现我等自会过去。”
这时有一顶双马拉的华丽马车疾速驶来,身后跟着宁国公府的马车。
车帘被掀起,燕明忱扶着云青羽下了车。
有人认出马车上的标识,不由惊呼:
“这是云大师的儿女,果然长得灵秀!”云若瑶几乎就差一步便能晋级天师,游历这些年,救过许多人,在术士圈的地位很高。
燕明忱一贯的面无表情,云青羽听了,朝众人礼貌温婉的一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握紧了手里的一把红色小弓。
立刻有人顺着他的视线看清楚那把弓,又是惹来一阵惊呼:
“这是斩月弓,据说是云大师的母亲留给她的,是一件厉害的法器,射出的箭矢至阳至刚,可克一切邪祟!且这斩月弓传女不传男……”
这等于坐实了云青羽的身份,不少人看向她的目光愈发热切。
之前说话的那个光头大汉挠了挠脑袋:“不知燕姑娘擅长什么,是风水看相,还是法阵画符,到时候我们也方便组队!”
云青羽还没开口,后面紧跟着的那辆马车停下,一个十五六岁的锦衣少年跳下马车,他是宁国公府世子,楚仲兴。
楚仲兴走到云青羽面前,抢先回答道:
“我们青羽当然是样样都会,尤其是画符。”
他拿出一张闪着暗金色纹路的符纸,“这是天品化煞符,青羽一次性能画二十张。”
在场众术士倒吸了口冷气,术士这一行不比别的,是纯靠天赋悟性吃饭的,尤其是在画符这方面。就算是帝师也很难做到一次性画二十张天品化煞符。
不愧是云若瑶的女儿!
面对所有人赞赏而钦佩的目光,云青羽只是淡淡笑着,姿态从容大方,仿佛她生来就该如此。
“呀,这里好热闹啊!”